面前并不是柳南,而是一个人形的俑,通明的那种,后面有一扇窗户,钱多甚至能看到里面的人手脚已断,只剩下光秃秃的手腕和脚腕,而柳南只露出一个头,呼吸艰难。
钱多后退了一步。
“他只愿意跟你说话。”富竹重复了一句,“我们已经把他断了手脚,他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说完就把门关上。
柳南闭着眼睛,脸色黑如铜铁,头发只有稀稀缕缕的几根,在听到关门声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钱多突然就觉得后悔,如果他当时没有把柳南打晕,而是让他自己离开,说不定现在就不会是这种模样。
“小伙子,你来了。”柳南说话时将他滚起来的人俑里泛起气泡,钱多这时候才看清楚里面是类似黏液的东西,气泡在里面缓缓升腾,看得他心惊胆战。
钱多紧紧贴着门,这可比看到恐怖片要惊悚得多。
“我就知道他们早晚得把你送过来,你来,我跟你说说话。”柳南眼睛里不像是正常的黑白分明,原本的白瞳已经是红色,而黑瞳在其中如同地狱里的恶鬼,散发着令人惊惧的气息。
钱多没有向前,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腿有一点点软。
血腥暴力残肢断臂,这么长时间他都已经可以接受,可他还不能接受跟人类无关的东西,如果现在放个外星人在他面前,十有八九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得晕过去。
“你来啊,我时间不多了。”柳南祈求。
钱多深深呼吸,好不容易挪动着腿,迈出第一步就跪了,之前颇为艰难地起身靠近,可即便是着这样,距离最起码三步。
柳南嘿嘿笑着,他似乎是真的在笑,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
“你告诉我,血玉找到了么?”
钱多拿出纸笔,在上面的写:你到底是谁?替谁干活?
柳南嘿嘿笑着,“如果我说我不过是个走南游北的人,你信么?”
钱多:你还能活着么?
柳南,“你说呢?”
钱多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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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血玉是如何用的?”
钱多:我没拿到。
柳南深深呼吸了一口,“不碍事,若是以后有机缘,你拿到了,便可以这么用。”
钱多:你到底是为谁在工作?
“他。”
钱多:谁?
“一个你认识又不认识的人。”柳南并不直接说,说到这个人的时候他的目光看着钱多,显得深沉且激动,“你一定见过他。”
钱多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柳南说的那个人……
“是的。”柳南看到钱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着谁,“就是你想的那个人,你对他肯定无比好奇,甚至想知道他在哪儿是么?”
钱多这次什么都没有写,只是看着柳南。
“我曾经听他说起过你。”柳南缓缓道来,像是垂暮之人见到老友之后的闲聊,“你是个特别的人,我自打见面便知道,不管你拿不拿得到血玉,它都是你的,你是那个内定的人。”
钱多被这话说得一头雾水。
“我时间不多,能说的也有限,他很期待你能找到他,就如我期待天道会如何选择的那样。”柳南说话越来越费力,“血玉比你想得更加有力度,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滥用。”
没等钱多反应过来,身后一群人就冲进来,他们穿着白色的大褂,一个个忙着往柳南体内注射 液体,而钱多转手就被人拽了出来,力道之大用拖更合适。
钱多最后,看到的是柳南包裹着柳南的人俑液体变得极其浑浊,黑色与红色交汇冲撞,意味着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如何在饱受折磨后离去。
钱多被人拉到走廊时都没反应过来,柳南撑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么几句话?
毫无意义的话?!
“你没事儿吧?”富竹站在钱多身边。
钱多抬起头,做了个谢谢的手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连拖带拽地拉出房间,但应该是担心柳南对自己动手。
“哥哥,人死了。”有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出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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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富竹把人挥退之后看向钱多,“他说你早晚会得到血玉?”
钱多还没从柳南的死回过神,富竹的问话自然也回答不了。
回到别墅时钱多依旧是浑浑噩噩,正巧有人过来装玻璃,两两也在,看到富竹带着钱多回来,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嘴里吃着棒棒糖,画着精致的妆。
钱多回到地下室,洗漱之后躺在床上还在想着柳南的话,可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都找不出任何提示。
他总觉得柳南说的话有别的意思,想着想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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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竹看到钱多的身影消失,“你最近来的是不是太勤快了些?”
两两吸了两口糖,“你一直都来得这么勤快我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