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女医对于陆淮钦拔剑向沈良斋的那一下,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开始揣测夏予的身份,这唯一一个能走后门进太医院的人。
唯独大春心思浅显单纯,一点也没多想。
经过陆淮钦拔剑的那一下,夏予是真不敢再与沈良斋私下独处。
端来饭送给大春,夏予心尖一颤,猛地想起一件事情。
今日是她的生辰,陆淮钦约了她用午膳。
夏予头痛地扶额。
她终于知道陆淮钦为什么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在给她面子,也在给她机会。
她倒好,全部忘了干净,陆淮钦估计被她气的发疯。
匆匆赶去陆淮钦歇脚的地方,夏予却胆怯地不敢进去。
“夏姑娘。”何幸恰好端了药过来,没曾想遇到夏予。
见夏予犹豫的步伐,他把药放到夏予手中,“夏姑娘,陛下等你一天了,快点进去吧。”
夏予看着何幸浅笑的脸,只觉得这人阴的很,将一个烫手芋头往自己手里丢,推着自己往他不愿去的火山里走。
“何公公,皇后娘娘回宫了吗?”
“前日就回去了,到底是皇宫安全一些。”
“什么时候把你夫人带出来给我看看,认识认识。”
“等这事过去,咱家就带来。”
夏予见依旧浅笑的何幸,突然觉得林意笙想要的那一步,当真是比登天还难。
如今更是,人不往前走一步,反倒往后退了一千步。
“公公打算领养孩子吗?”夏予紧逼不舍,替林意笙不值。
“要的,贱内很喜欢孩子。”
“当初见公公把意笙推倒,心中还为公公说了两句话,如今看来,意笙那双眼没哭瞎也早瞎了,才会为了公公这样的人,跪在冰天雪地求她爹娘救你何家,把嫁妆遣出去替你家打点。更是傻的,拿自己一生的自由换来靠近你的机会。”
夏予几乎从不怼人。本就没生伶牙俐齿,又是好心肠。
别人给她难堪,她都还想着给别人搭台阶下。与人处事中,以诚待人,处处照顾旁人的情绪。
可她却是发现怼人是会给人带来快感的,她不是小人,却也在何幸一闪而过的伤痛中得到满足,似乎替林意笙报了不平。
戳别人的伤口一点也不像正人君子,可夏予今日却偏生不想当个与人为善的姑娘。
“夏姑娘还是快些进去吧,陛下等久了。”
夏予眉梢的得意瞬间敛了下去。
何幸瞧见,眼底也露出一丝得意。
都是局中人,谁又何苦为难谁。没本事的人才在弱者身上找快感,有本事的就要像陆淮钦那样直接将人碾死。
夏予觉得眼前那几脚路比登天还难,到门前她还不停地踟蹰徘徊。
守在门口的人都不明所以,但何幸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夏予似乎闻到酒味,心头紧了紧,把药递给门口的人,“陛下的药,你送进去?”
“夏予送进来。”正当守门人为难之际,里面传来陆淮钦低沉的嗓音。
夏予无奈,只好进去。
里面黑漆漆一片,竟是没有点灯。夏予借了不太明亮的月光摸索着,刚把药放下,就被人禁锢在了怀中。
一个霸道的吻随之而来,带着浓烈的酒香,仿佛要把夏予溺毙其中。
她的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脚也被他抵着,根本无法动弹。
他的大掌禁锢住了她的脸颊,发了疯似的向她索取。温热顺着微抬的下颚向下,由着伤疤而过。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夏予被他逼出了眼泪。
陆淮钦的回答是更加粗鲁强势的吻。
这样的陆淮钦再三年后的重逢里,夏予不是没有见过。可夏予却明显感觉到他喝醉了,从室内浓郁的酒香中,可以窥见他喝了许多酒。
这人喝酒一向克制,绝不会允许自己喝醉。即便是他们大婚之日,他也没有放纵自己过度饮酒。
可今日他却喝了这么多。
趁着他让她喘息的时候,夏予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也是忙忘了,才把和你吃饭的事情忘了。我这不想起来,就匆匆赶来了。”
“朕可以不在乎这个。”他埋在她的肩窝里,嗓音低沉沙哑到可怕。
夏予明了。“今日沈良斋救了我的命,若不是他,倒在地上躺在血泊中的人便是我。”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夏予看着陆淮钦无比认真的眼眸,心口又酸又涩。
当初她救了他,便有意无意和他说过这句话。以至于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天,他又将这句话送还给了她。
其实哪里是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夏予救了那么多人,不乏七十老翁,若都要以身相许,她哪里养得起那么多男人。
会和他说,只是因为喜欢,当然,都是色令智昏惹的祸。
“阿迢,朕今天嫉妒到要发疯。”陆淮钦紧紧圈住她的柳腰,鼻尖抵靠在她的鼻尖上,温热的酒气洒在她绯红的脸颊上。
也许,只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夏予内心这般想,却不敢说。
“朕当初见你为何启儒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