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按照她这些症状的轻重度,在脑袋里推测列出一串这毒的成分以及剂量。
这毒在古籍中,被称作“言灵”,传说下毒的主人说什么,中毒的人都能为主人做到,言灵之名由此而来。
但是楚洛精通各种毒草的功效,言灵哪里有传说的那么夸张。这毒只不过是发作的时候极其痛苦,堪比酷刑,哪怕骨气多么硬都扛不住而已。
而且言灵之毒,没有解药。
在这生不如死的毒发惩罚中,只有再次服用主人手里的言灵毒药,才能缓解。
甚至每个拥有这毒药的人所中分量皆不同,换言之,这毒是定制的。所以想要缓解痛苦吃自己中的言灵的言灵毒,只能找自己的主人。
因此言灵才会让暗卫死士对主人上刀山下火海,死心塌地万死不辞。
就算是楚洛,也不知道该如何解。
不过问题不大。
对于一个敬业出色的毒师来说,她更喜欢以毒攻毒。
按照这份毒药方子,楚洛能够列出了三四个可以以毒攻毒的毒方。
只不过问题是,言灵之毒有很多毒草在现代都灭绝了,她从未见过,对它们的了解仅限于纸上谈兵,解药也同理。
具体如何,她还是得见到实物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储君娶亲,阵仗自然不小。除了皇帝成婚之外,这十六抬的花轿可是最高的规格了。从将军府到皇宫,十里红妆,蜿蜒的送亲队伍一眼看不到头。
只是这阵仗再大,也扛不住两年内重复了五次。围观的百姓相比于惊叹艳羡,更多的是感慨怜悯,与幸灾乐祸。
“这是第五位太子妃了吧?不知道这位太子妃能活几天呢……”
“小声点儿!不要脑袋了?”
花轿被抬进了皇宫,入了东宫,最终停在了东宫大门前。
然而等了许久,没有人踢轿门,也没人接楚洛下轿。
这位暴戾阴鸷的太子殿下从来没有亲自接亲的先例,也没有迎接新娘子下轿的先例。甚至就连拜堂都是匆匆走了个过场,楚洛从头到脚只看到了一丁点的黑色鞋尖,然后便被送入了洞房。
楚洛小心地挪了挪屁股。
嗯,还行。
虽然从一个狼窝出来,又入了虎穴,但是好歹这床是极柔软舒坦的。
楚洛看的很开,能活就尽力好好活,活不了就享受最后的日子。
然而楚洛顶着沉重的凤冠想要靠在床边眯一会儿睡个回笼觉的时候,不远处登时响起一道声音。
“楚小姐,请您坐好注意仪表。”
楚洛:“……”
顶着二三十斤的玩意儿,谁能坐直啊……她又不是钢铁脖子。
“你为何唤我楚小姐?”楚洛的脑袋微微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猜测她大概是东宫的宫女,疑惑道:“我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吧?”
那宫女冷哼一声,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殿下承认的妻子,才是我们的太子妃。”
换言之,你没被承认,你不配。
楚洛:“……”
行吧。
宫女见楚洛没有再说话了,拧了拧眉,冷着声音又道:“楚小姐以后,可莫要肖想自己不该肖想,否则,后果自负。”
楚洛无聊地低头,轻轻吹着盖头底下缀着的穗穗玩,闻言歪了歪脑袋。
不该肖想的?
……太子么?
楚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虽然她还没见过太子,但是脾气这么暴躁的,她还真不敢“肖想”。家暴倒还算是小事,一眼不合就把她脑袋砍了,那多不划算。
她又吹了一下穗穗。
行了行了,唠叨差不多该走了吧?
楚洛抿了下她的指甲缝儿。
走了之后,她才好做下一步的准备呀……
东宫的大宫女芹葙低着头守在门外。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一身红色玄边喜袍的年轻男子才姗姗出现。
“殿下。”芹葙俯身行礼,压低了嗓音,将刚刚她同楚洛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一遍。
“虽然她安安静静的,可奴婢态度不好,她竟也丝毫没有生气。奴婢觉得,这位楚小姐很会隐忍,恐怕心机颇深。”
年轻的男子眉眼深邃,龙眉凤目。廊下风大,将他的黑发吹起,大红的衣袖猎猎翻飞。左眼眼尾下的一颗绛红色的泪痣让他多了几分妖冶邪气,只是那双凤眸漫不经心地微垂着,显得凉薄而冷漠。
殷迟枫微微抬手,芹葙便住了口,低着头帮他把喜房的门打开。
东宫的寝殿有三进,右边是一个小的书房,中间是个茶室厅室,左边才是睡觉的卧房。然而卧房也有两道门,一道珠帘月门,一道碧纱厨的小木门,最里面,才是屏风挡住的奢华跋步床。
然而殷迟枫推开了碧纱厨的门,透过影影绰绰的屏风,却没有看到床上本该坐着的女子。
“咔嚓咔嚓……”
窗边的罗汉床上,坐着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她仍旧蒙着盖头,可手里却不知拿了什么,藏在盖头下面。
听到开门声,“嗖”地将双手背到了身后。速度之快,连殷迟枫都只瞧见一抹模糊的白影。
殷迟枫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