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走了楚钰宁,这些日子憋闷的心情仿佛也稍稍舒畅了些。
“要是有毒草就好了。”楚洛轻抚自己结了痂的脸,轻“嘶”了一声。
那对蛇蝎心肠的母女为了躲赐婚,撒谎说楚钰宁一头栽进火盆里烧伤毁了容,然而这也没能让皇上收回成命。
谎言已出,眼瞧着婚期将近,只能假戏真做真烧伤。
可如此,楚钰宁就更不不可能嫁了。
作为现代的天才毒师,哪怕是微毒的草,在她手里都能极尽所能地发挥其功效,就算毒不死她们,也够她们喝一壶的。
可惜她现在也被软禁起来不能出门。现在又入了冬,院子里零星的几颗草都枯了。
算了,再让那楚钰宁蹦跶两日吧。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明日的大婚。
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自然也是知道那位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没有万全的把握能让太子不杀她、打破“太子妃必死”的定律。
只是刚穿过来没几天,饭都吃不饱,顶着一张毁容的脸疼得睡不着觉。要是就这么死了……
岂不是太亏。
第二日天还没亮,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便来到了楚洛的院子,直接将她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三小姐,该梳洗打扮,上花轿了。”为首的胖婆子面相尖酸刻薄,很是不耐,粗暴地让婆子给她穿上了火红繁复的嫁衣。
因为脸毁了,倒是省了上妆的步骤,直接梳头戴凤冠。
原主虽然是庶女,但好歹也是个小姐,身子很是娇嫩。拉扯间手腕上都被那婆子的力道掐出了红痕,甚至一会儿的功夫红痕稍消,开始泛起青紫来。
啧。
楚洛拉下袖子。
也就这点背后阴人的手段?
胖婆子见楚洛一言不发,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得更加轻蔑。
二小姐昨日回去跟夫人好一通诉苦,三小姐翅膀硬了,竟然还敢顶嘴欺负二小姐!
今日她特地来瞧瞧,这不还是跟以前一样,畏畏缩缩的么?
“三小姐,这是夫人特地让厨房给您熬的汤。”胖婆子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抵到楚洛跟前,语气强硬不容她拒绝,“喝了,好高高兴兴地上花轿。”
楚洛抬起眼皮子瞥了她一眼。
她似笑非笑:“喝了,可就不能‘高高兴兴’了吧?”
胖婆子面色一变,直接按着她强灌下去:“三小姐这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粗短长着厚茧的大掌死死钳住楚洛的下巴,将那碗汤尽数灌入楚洛的口中,冷笑一声。
“三小姐生是将军府的人,死是将军府的鬼。等到了东宫,小姐可得乖乖听话——去把太子书房的一本黑色封皮,金色墨字写着上月初八的密函偷出来给老奴。七日后,老奴会去东宫找小姐取。”
楚洛呛咳了好半天,下巴上刚刚结痂的伤处被胖婆子的动作崩开,鲜血顺着胖婆子的手流下。
她并不怎么慌张,只是听到胖婆子的话,有些惊讶。
“我能活到七日后?”
“只要乖乖听夫人的话,三小姐自然是想活多久活多久的。”胖婆子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那空了的白瓷碗。
楚洛更加惊讶了。
前四任太子妃全都没能活得过三天,胖婆子,或者说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楚卫氏,如何能保证她能够成为例外活下去呢?
“日后,自然还有需要三小姐的地方,届时三小姐等信儿便好。小姐若是懂事,不光小姐能活得好好的安心当您的太子妃,韩姨娘也能过得很好。”
韩姨娘,是原主的生母,原先只是个通房丫头,现在被抬成了姨娘。
楚洛笑了:“威胁我啊?”
胖婆子也笑了,臃肿的五官挤巴在一起,显得有些凶狠:“只许三小姐威胁将军府?嗤,可没这道理!”
楚洛笑出了声。
半晌笑够了,敛了笑。蓦地扬起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啪!”
小手结结实实扇在了那张肥腻的脸上,清脆的声音让屋子里所有人皆停下了动作,鸦雀无声。
“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楚洛微微扬起下巴,面无表情地甩了甩迅速红了的手。
奶奶的,这老女人皮还挺厚!
“啊!!!”胖婆子捂着脸上小巧秀气的通红的巴掌印,愣了半晌,杀猪似的尖叫起来:“小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胖婆子是将军夫人的陪嫁丫鬟,自小跟夫人一起长大,整个将军府的人谁不多给她三分面子?连夫人都从未打过她!
她气极了,凶狠地朝楚洛扑了过来。
楚洛侧身,灵巧地躲避肥胖笨拙的胖婆子,冷笑一声。
“你家小主子昨个儿被我气成那样,都连我的头发丝儿都没敢碰,你又算老几?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啊?”
“别以为给老娘喂了毒药,老娘就能乖乖地任你们为所欲为。我就一条贱命,死了无所谓。至于我娘,她就我这么一个依靠,倘若没了我,或者生不如死,倒还不如同我一同去了的好。下辈子投个好胎,成正妻嫡母。”
“不就是死么,呵。”楚洛微微倾身,站在撞在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