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子隐为了替岛民们治病,已经拖着病体三天三夜未曾阖眼了?可就在他如此拼命寻找药引的时候,尔等却不知好歹,怀疑他攻击他,心里难道不觉得有愧么?!”
“此物当真能治病?!”
听闻此言,杜航的眼角却忽然抽动了几下,竟是毫不犹豫地将那块珍贵的蓝血??肝脏朝自己的口中塞去!
直至此时,冷迦芸方才看到对方手臂裸露的皮肤上,也露出了大块的红斑。她本能地冲上前去想要阻止,谁料半空中却有一支利箭破空,未等杜航反应便已射中了他的眉心!
随着尸体重重倒下,蓝雪??的肝脏也重新落于冰面之上,进而听见舰上的樊真怒喝道:
“我看谁还敢轻举妄动,便是同样的下场!”
冰上的一众岛民这才颤颤巍巍地跪下,不敢再动任何非分之想。祁子隐却叹了口气,紧紧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你又何必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今日岛上无论是谁,无论其做过什么,我都会尽力去救的啊……”
女人不禁被少年的大度惊到了——即便是她,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尚且不能做到一笑置之。然而,面前这个看上去依然稚嫩的孩子,却是有着一颗旁人所难以企及的,兼爱众生的帝王之心。
眼下若是继续耽误下去,包括祁子隐在内的许多人都会没命。冷迦芸还是努力收敛起自己起伏的情绪,收好蓝雪??的肝脏,又同樊真一道将少年架在肩上,立刻拔脚朝城中赶去。
但还未能行出多远,白衣少年便剧烈地咳起来。天旋地转之下,一股咸腥之物猛地自其喉间涌将上来,令他难以自制地再次大口呕吐起来。而这一次吐出的,竟是一片刺目的猩红!
“子隐!子隐你振作一点,别睡,千万别睡啊!”
白衣少年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冷迦芸惊慌失措的呼喊。然而他实在难以继续支撑下去,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眼前浅蓝色的浮冰也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暗……
待少年重新转醒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正躺在温暖的榻上。在他的身边,着了一袭紫衣的身影正坐在烧水的炉子边,打着瞌睡。
“迦姐,莫非那蓝血??的肝脏——奏效了?”祁子隐艰难地张了张干涩的嘴巴,问道。
冷迦芸当即惊醒过来,忙紧张地上前按下了正打算起身的对方:“自然是奏效了,否则你现在怎么可能还有力气说话?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见到对方紧张的模样,祁子隐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良心的小鬼,还能笑得出来。你可知道若是再晚半日喂你服药,你这条小命可就再也捡不回来了!”
紫衣女子责备着,却仍倒上了一碗温水,递至少年嘴边。
“其他岛民怎么样了?我捉的那条蓝血??并不算大,给全城人做药引肯定是不够的。”祁子隐啜饮了几口后,又连忙问道。
“那只鱼肝熬出的药,已经救回了情况最为危重的三十多人。眼下我也已经请樊真派人去外海,又设法捕了新鲜的蓝血??来,数量足够,你便放心吧。”
“岛上所存的那些海妖泪,又是否依然异常?”少年突然想起了什么,将眉头皱得紧紧的。
“打从我们寻获了蓝血??的那日起,黑晶便不再发光了。无论究竟是何人于背后捣鬼,似乎都已经暂时停止施咒害人了。”
“不成,若是凶手还藏身在这座岛上,一定要赶紧将他揪出来才行!”
“且不用费劲了。这几日借着统计伤亡的名义,我已经同冷小姐于岛上挨家挨户进行了仔细的排查,并没有寻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恐怕那施咒之人,早已趁乱溜之大吉了。”
不等冷迦芸继续回话,屋外又突然走进了一个男人,正是在关键时刻回岛,救下二人性命的樊真。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们这群人在岛上住得久了,都粗糙得很。虽然有时候脑子会不大清醒,做事也常会走极端,但绝非针对少主你们,更无可能故意以咒术害人。老子认得岛上的每一个人,可以替他们打这个包票。眼下少主你还是不要再操心了,乖乖将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
听对方说得信誓旦旦,少年人才终于放心了些。他也明白即便凶手仍在岛上,想要有确凿的证据将其定罪也并非是一朝一夕之事,便转而询问起了男子的近况:
“樊大哥,你怎会恰好在这个时候驾船回来?先前海凌屿的事,我还没有机会当面向你谢过,这一年多的时间,你又究竟去了哪里?”
对方却是叹了口气,有些惭愧地低头走到了少年面前,拱手行了一礼:
“此事说来便话长了。打从海凌屿逃出来,我将你们送回宛州后,便奉百里将军的命令驾船北上,去了鬼州的暖水河一带。直至听闻晔国发生了变故,才又急匆匆地赶了回去,谁知却于半道上遭遇了伏兵。”
“伏兵……是王叔派来的人吗?”
“没错。不过幸好有百里将军给我的这艘舰,才得以突出重围。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老子都在鲸洄湾一带躲避着阴魂不散的晔国舟师,直到半月前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