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但小苏临却知道,这位姓柳的哥哥,是一个好人。
因此她便叫柳沉舟为表哥,柳沉舟最开始是抗拒的,可到了后来也就任由她叫了。
苏临也有一点点的占有欲,她不希望别人——尤其是齐雅媗一起跟着叫柳沉舟为表哥,所以这声表哥,也只有在他们二人独处的时候才会叫。
谁曾想,正因为这个考虑,苏临一直都没有机会再叫柳沉舟一声‘表哥’。
如今的这声表哥,竟然是在自己垂死之际才重新喊了出来。
更可悲的是,柳沉舟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而非常不巧的是,苏临看见了。
瞬间,苏临只觉得这个世界冰冷的可怕,她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这时的地面已经积了一层厚雪,苏临跪在里面也不觉得疼,她只是昂首愣愣地看着身旁的柳沉舟,忽然觉得他既亲近,又疏离。
“表哥……?”
苏临问话的功夫,她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落下了一件艳红的外袍,外袍里是带着一丝丝体温的。
这件艳红的外袍,正是柳沉舟身上穿的这套。
苏临迷惑地抬头看向了柳沉舟,却发现他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她又扭头看向了面前的茫茫大雪。
雪太大了,遮掩了所有的东西,在这暴雪中,苏临只能看见两道黑影在空中交汇又分开,连黑影属于谁都看不真切。
柳沉舟会害死她的。
苏临的潜意识遮掩告诉着自己,她要离开这,她要离开这片暴雪的区域,她要远离柳沉舟。
可是……
苏临又攥住了身上这件艳红的外套,上面还残存着柳沉舟的体温,她整个人窝在了这件外套里,动都不动了。
苏临留了下来,与这套艳红的外套一起,在这暴雪中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尧庚年与柳沉舟正在吵架。
“你雪下这么大做什么?”柳沉舟问。“还有,这个寒冰的图腾到底是什么?霸歌诀里的那类神器?”
“告诉你就有鬼了。”尧庚年哼了一声,完美地略过了这个话题,追着问了一句。“对了,柳沉舟,你知道刚才的那句话有多诡异吗?”
“哪句话?”
“……你还有我这句话,咦惹,肉麻死了。”
“有什么不对的吗?”
“哪里都不对好吗??”
尧庚年看着一脸淡然中带着些疑惑的柳沉舟,简直就要吹胡子瞪眼了,想了想,又忍不住碎碎念地补了一句:“你若是敢把这句话说给言灵儿听,那只小狐狸非得把你啃了不可……”
“尧庚年。”
“嗯?”
尧庚年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柳沉舟打断了。
柳沉舟这次的语调很沉,虽说他平日里说话都很冷漠,但这一次,尧庚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情是很沉重的。
能让柳沉舟以如此沉重的口吻说的事,一定很重要。
尧庚年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就屏息凝神,准备聆听他的嘱托了——
“以后你若是想要杀我,一定要亲口告诉我。”
“……啊?”
尧庚年听完这句话内心是有些懵逼的,他从没想过,柳沉舟居然会这么正式地告诉自己这种事。
“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苏临吗?”
“……嗯。”
尧庚年的目光越过柳沉舟与茫茫大雪,看向了不远处倒在雪地里的姑娘。
姑娘身上披着一件艳红的外套,但就算如此,在这寒冷的雪天里,她的生命仍然是那么易碎且无力。
“她就要冻死了。”尧庚年说。“我察觉得到,我的寒冰已经攻破了她的防线,现在只要我想,我就能收走她的元魂。”
“好。”
“……你真的舍得吗?”
“她必须死。”
“你真的舍得吗,柳沉舟。”
“……”
尧庚年没理会柳沉舟的回答,他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那姑娘刚刚叫你表哥,我听见了,那姑娘刚刚抱着你的时候,我也看见了,她……”
“她必须死,尧庚年。”
柳沉舟打断了尧庚年的话,他抬头对上了尧庚年的视线,以同样坚定的口吻说道:“这里的人但凡活着离开一个,我们这场戏,都不会有最好的效果。”
“但我们需要的也只是成名,不是吗?我杀了这里的人,让那个苏临活下来,不也可以达成目的吗?”
“我要的不光是这样。”
“可她能活。”
“她活着有何意义?”柳沉舟淡淡地说道。“她不会为了我而死,她不会理解我的梦想,她只是慕强,她只是希望自己有一个天下无敌的表哥,能为她遮风挡雨,免除世间一切的苦难。”
说到这里,柳沉舟倒是看着尧庚年,反问一句:“尧庚年,若是你,你觉得这种女人,对你重要吗?”
“……”
尧庚年能说什么呢?
这种女人,对自己而言,不就是言灵儿吗?
那个一心只想利用自己来重回天庭的小狐狸,至今对自己是否还藏有秘密都是一个未知数,但她看起来是那样爱着自己,而自己呢?竟然也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