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庚年的肉体被这股力量推了出去,可他的元魂却滤在了原地,与萧余生融为了一体。
与此同时,白听雨也被萧无名拉扯着离开了这个小院,来到了小院外围无尽的黑暗中去。
这是白听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离开这个小院子,可当她来到外围的时候,只觉得寒冷。
冻彻骨髓的寒冷。
“好冷啊……”白听雨哈了一口寒气,这个时候,萧无名却抱住了白听雨。
“那我抱抱姐姐吧。”萧无名轻轻地说道。“我一直都想抱抱姐姐,姐姐一个人在外面守着哥哥的回忆,这么多年了,姐姐一直都是一个人,我一直想抱抱姐姐……”
“你知道我的存在?”
“是的,我知道。”萧无名点了点头,她抱着白听雨,灿烂地笑了起来。“我喜欢姐姐,姐姐有一张好看的脸,姐姐还有一个健康的身子,姐姐有自己的理想与追求……姐姐也有自己的自由……”
“……”
白听雨没有说话,说实在的,当她听见这个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些反感的。
自己被一个小女孩注视了千年之久?
开什么玩笑。
但随后萧无名的话,却让白听雨感到了一丝的愧疚。
“我一直很羡慕姐姐,可是在哥哥的传承者来之前,我只能在小屋里被一道又一道的雷电贯穿……我知道我不该出生,可是我想要来人世间看一看,我想要……我想要活一次。”
“……”
有些人为了活着舍弃一切,而有些人为了创造肆意妄为,视人命如粪土。
就算是白听雨,当她亲眼看着如此渴望活着的人抱着自己倾诉心愿时,她的心也会软下来。
“你为什么不该出生?”
“因为萧家……是余孽。”
“余孽?”
“我不知道更多了……我只知道我们萧家人身上背负着一个诅咒,也是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只能由一个人背负,我哥哥已经存在了,我……就不需要我了。”
“是耀大陆的事?”
“不知道……我不知道。”
萧无名说到这里已经带上了一些哭腔,白听雨也明白这个姑娘的存在也只是一场意外,就没有在逼迫对方更多了。
她将目光投向了身旁尧庚年的肉身上,此刻的尧庚年闭着眼睛,像是一个熟睡的孩子。
而他的元魂,此时此刻正在那个干净又整洁的小院里,在那个少年萧余生的身上。
此时此刻,萧余生手中的火把变成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尧庚年睁开双眼的时候,立刻就被刀上折射的光晃到了眼睛。
如果不是这把刀的存在,尧庚年更喜欢将这个元魂附体的感觉形容成一场梦。
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中的是一所庭院,鸟鸣清风在耳边拂过,静谧且安宁。
——多美好的画面啊,多像是他曾经还没有在竹林鬼阵中遇害前的样子啊,生活就该是这样的,平凡又温馨。
可惜,尧庚年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不,或许还有机会,但这个机会真的会来么?
真的会有什么人能够强硬的闯进他的生活,给他勇气让他放下所有的一切,然后回归平凡呢?
这种可能是有的,但是真的存在吗?
尧庚年不信,他只是叹息了一声,他看了看手中的刀,将它随意地扔在了一旁的草丛里。
小院里青草茵茵,明晃晃的刀扔进去就不见了踪影,若不是细心去寻找的话,任谁也看不出这片柔软的草丛里竟然还有一把杀意腾腾的凶器。
恍惚间,尧庚年感觉自己正身处这种境地。
小院就如同草丛,而他就是这把灾厄的刀。
正想着,尧庚年听见木门吱呀而开的声音,随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循着声音抬头看过去,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妇人。
“余生,你又在院子里睡着了?”
“嗯?”
尧庚年站在原地,看着面前急匆匆走过来的素衣妇人,她的模样很普通,放进人群中除非熟人都找不到的那种一般,只不过此时的她脸上还带着一种让尧庚年想要去亲近的神色——
是的,是母爱。
她正慈爱的看着尧庚年,伸出手摸了摸尧庚年的头:“余生,你发什么呆呢?快回来,天要黑了。”
虽然尧庚年明白这个夫人此刻看着的是另一张脸,但他仍忍不住想要去得到这份温暖,就算是鸠占鹊巢也好,尧庚年就是想要这份属于母亲的关爱。
她太像了,她太像柳柔了。
尧庚年想念柳柔,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任何一个慈爱都会勾起他的回忆,更何况是这样近距离的凝视。
所以尧庚年张了张嘴,借着萧余生的嗓子,对面前这个怀孕的妇人喊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里,夹杂着尧庚年对自己母亲柳柔的思念之情,因此有些哽咽,更有些沙哑。
不知实情的妇人见自己的还自己如此哽咽,立刻就有些慌乱了,她抱着尧庚年的肩头上下打量着,语气从方才的从容变的有些慌乱:
“怎么了?余生,是哪里痛么?告诉娘,娘这就给你找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