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银五百两;最先杀敌者,赏银一千,官升一级;有能杀得瞿能者,赏千户世荫。’”
五百两银子很容易挣,无人阻拦,燕军已经登岸。
登岸的燕军正在列队,队伍越来越大,派出的侦察部队眼看就要搜到了瞿能的“二队十个人”。
终于,有一个人害怕忍不住了,立起身,开始挥舞旗帜。
可惜,他只挥了两下,十几个燕军一拥而上乱刀乱砍,也就一命呜呼了。
几乎与此同时,其余九人也被砍了。
因为离得近,于旺财来说,惨叫声真是不小,饶是从来以吠叫做武器的旺财也害怕了起来。
害怕中旺财听见了河堤下瞿能在喊:“放!”,也听见了刚砍了人的燕军转身后逃,纷纷大喊:“有埋伏!”
旺财怀疑河两岸和浮桥上的燕军还能不能听到这声“有埋伏”,因为空气忽然“咻咻咻”的叫了起来。
这咻咻声巨大无比。
天,霎时间也猛然黑了下来。
旺财抬头看时,遮天蔽日的全是箭矢朝着白沟河正往下俯冲。
在旺财的一生里,恶战无数。尤其后面几年,曹谦面前它不再得宠,白沟河上下的野狗欺负它老迈,它几乎天天被挑衅狗王地位。
有时候是单打独斗,有时候也咬群架。撕咬的惨烈壮观,狗毛乱飞,血流一地,崩了牙的,断了腿的,瞎了眼的,咽喉被咬断一命呜呼的,旺财见得多了,从不害怕。
可是这一次它真害怕了。
它不明白人类社会,打架就打架,打赢就罢了呗,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顷刻间,河面上的燕军几乎一下子全部被贯穿流血掉落河中,活不活着不知道,只看见满河的残冰都被热血融化,河水已经深红,水上飘着的全是燕军,没有八千,也有五千,身上都扎满了箭杆。
太多的人在喊救命!
谁会去救他们?
不疼死,也会冻死。
浮桥上侥幸活着的转头就跑,可是往哪里跑呢!
旺财听见对岸有很多人也在喊:“后退者,斩。”
逃跑的转身踩着倒下的战友又冲。
人人举起了藤甲。
河对岸燕军又派出了一大队人马,也人人举着藤甲,往浮桥上奔跑。
箭矢如急雨,所有人的藤甲瞬间又扎满了箭。有的就被贯穿了,受伤掉入河中;有的被冲力撞倒失足落河。
河这边已经登岸的燕军也迎来了杀戮。
瞿能驱赶着他的步兵挺枪自河堤上已经俯冲下来。
也就一袋烟功夫,过河燕军被杀了个干干净净。有明军提刀在寻找活口,一刀一个结果了。
血水浇灌的河岸更泥泞了。
血肉最肥沃,想来今年的花花草草应该更茂盛吧!
旺财不懂诗,如果他懂,这一刻应该心中默念:古来将士知多少,尽作青青河边草。
对岸的炮声又响了起来,轮到了瞿能的兵被杀戮。
不过还好,那时候的炮不似现在威力大,开花弹少,反正比弩机的威力小多了。
河这边瞿能伤亡不如对岸大,但也伤亡一片片,惨叫声连连。
旺财眼泪都流了下来,四只狗腿瑟瑟发抖。
可它还能听见两岸都在喊:“后退者,斩!”
河对岸又一波士兵在炮声掩护下举着藤牌上了浮桥,河这边瞿能全军散开了也举起藤牌静静等待。他们身后天上箭矢如急雨直冲浮桥落下。
忽然,旺财终于听见了对岸在喊:“退兵。”只听得锣声当当乱响,燕军纷纷后退,炮声也停了,。
不一刻,河面上救命声,叫疼声,骂朱棣的,骂瞿能的声音此起彼伏起来,也无人搭理他们。
瞿陶问瞿能,“父亲,咱们也撤兵?”
“就地造饭,撤什么兵!”瞿能厉声说道:“这一次未能半渡而击,杀伤太小。燕军今晚必定夜袭,准备好了再杀他个落花流水。”
旺财转身回走,仗打得如此惨烈,月漾桥那里它是不敢再去,它还是要去董屠户书房那里找到刘大全去救智空才是正事。
再高再坚固的城墙也挡不住任何一只狗,它们知道所有的沟汊暗道水道垃圾道,夜行动物狐鼠獾猹的秘密道。
旺财又潜进了董屠户的书房。一路上也是明岗暗哨,寨墙下陷坑暗箭,寨墙上石灰开水擂木防备森严,庄丁们缺的只是盔甲和武器,不然也是河两边的待死将士,他们一个个拿着棍子锄头埋伏在寨墙上。
他们当然不会在乎一只狗四处乱走了。
可是书房里的状况却令旺财实在明白不了怎么回事了。
它毕竟只是一只狼狗,再聪明,也只有七岁孩子的智商。
在旺财的理解力中,应该打死打活,咬个一嘴毛的几个人都在书房中安然坐着。书架下坐着智空和刘大全,曹寡妇站在智空身后,三个孩子在桌子上睡着了,邵良和董屠户坐在桌子边。
智空见了旺财,喜上眉梢,“阿弥陀佛,你也来了。”
“呜。”旺财说。
刘大全说:“邵总旗,多少大事未了,不敢留您,您还是回去吧!”
“好!我先还回大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