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孝顺、明事理、知上进…作娘的,很是省心。”
王夫人第一次朝贾瑀发脾气,斥责道:“老神仙离京,你茶不思饭不想的,瞧你满院的丫鬟,过个年,都绷着张脸,连新衣裳都不敢换,生怕哪里惹了你不高兴。”
“我不盼你拔萃成才,只愿你无病无灾,平安长大,娶妻生子,就够了。”
贾瑀看了看,金钏儿哭红的眼圈,晴雯满脸写着的担忧,茜雪不知所措的模样,还有小心翼翼的小红。
“不用这样看金钏儿,不是她来跟我说,我还蒙在鼓里不知情。”王夫人话说的过于重了,“老神仙离京,你就不要这个家了,好,你茶水不进,我随你一起。”
贾瑀连忙赔笑道:“母亲想差了,我就是心闷,想到张爷爷年老孤寡,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一时感伤,没想到…”看向丫鬟们:“没想到连累了她们跟我受苦。”
“母亲,我错了,不该如此任性。”贾瑀躬身朝王夫人拜了拜,心中感慨万千,他是她们的主心骨,他难受,金钏儿她们一样跟着难受,以后,再不能这样。
无论发生什么事,回到家,也要当成什么事都没有,这才叫爷们。
王夫人忙扶起贾瑀,搂在怀里,心疼一番:“别怪作娘的说你,老太太多喜欢热热闹闹的,孙儿们一块儿嬉闹顽乐,先是林姑娘进了京,你再回了府,你薛姨妈一家又来了。”
“老太太好久没这么高兴了,就盼望着过年热热闹闹一场,养了戏班子,派上用场,却因你一人伤心难过,坏了兴致。”王夫人或许会犯糊涂,但只要涉及到贾瑀身上,就变得精明。
知错就改,是贾瑀的一个优点,他想方设法求弥补,恭敬道:“请母亲教我。”
见贾瑀听的劝,王夫人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当下吩咐周瑞家的去请戏班子,彩云去叫王熙凤来合计合计。
不单只是戏班子,戏子总有唱累歇戏的时候,中间不能冷场,要安排一些玩乐供消遣。
贾母爱听故事,还要请说书先生来,府里姑娘多,说书先生还得是女的。
人多热闹,吃喝也是一件麻烦事,早年,这些事都是王夫人管的,王熙凤嫁过来,才逐渐把权力分出去。
“有我跟你凤姐姐在,不用你费心,也不是你该管的事。”
王夫人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急匆匆去准备明日的宴会,贾瑀心生惭愧:早就不怎么管事的母亲,为了他忙前忙后。
还有满院的丫鬟们为他忧心忡忡,贾瑀把张道士离京的感伤藏在心中,笑道:“新年喜来,姑娘们快去换上新衣裳。”
丫鬟们你看我、我看你的,站在原地谁也没动,她们对于贾瑀情绪转换如此之快,反应不来。
贾瑀笑了笑,拉过金钏儿和晴雯,进了里屋,左拥右抱,刚给金钏儿擦了泪,晴雯又落泪了,双手齐上,忙乎了好一会儿,二人才止住眼泪。
“我没事,就是想到张爷爷孤苦伶仃的,难受了几天,瞧把你们吓的。”
贾瑀才说了一句,金钏儿眼泪又直冒金豆子,一面用手帕擦拭,一面说道:“我怕爷不要我们,出家去了。”
“疼你们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们呢。”贾瑀好笑上手要捏金钏儿的脸,却见晴雯也是一脸的忧虑。
道观住了五年,回荣国府,过的跟‘苦行僧’似的,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读书,对比府里的其他几位爷,贾琏风流浪荡子,常常有家不回,贾宝玉最喜厮混内帷。
这么一想,以这个时代的封建迷信,这两个丫鬟担心贾瑀看破红尘,追随张道士而去,在情理之中。
掉眼泪是会人传人的,眼瞅晴雯也有这个趋势,贾瑀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唇边轻碰了晴雯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痴呆’模样的晴雯,笑道:“要是出家了,就见不着你们了,为了你们,我也不会出家。”
这招果然好使,晴雯当场愣住,金钏儿迅速止住眼泪,手帕虚掩,娇羞不敢看。
“爷,竟不知羞…”晴雯娇嗔一声,挣扎脱了贾瑀的怀抱,手帕掩面,跑回了自己屋里,春心萌动:“哈巴狗儿在呢,不知羞。”
晴雯一走,金钏儿也坐不下去了,几欲挣扎,被贾瑀牢牢锁住,满怀笑意对其说道:“跑什么,左右都是爷的人。”
金钏儿不敢拿正眼去看贾瑀,双手高举手帕,就差把贾瑀的双眼给蒙上了。
贾瑀捉过金钏儿的手,拿掉手帕,只见金钏儿长发低垂,低首垂眉,双颊酡红,大眼扑扇,悄悄地从发稍下望着他,如碧叶卷莲,烟波垂柳,模样楚楚,说不出的娇甜动人。
女孩子娇羞的模样是最美的时刻,贾瑀忍不住要一亲芳泽,却见晴雯满脸通红的走了进来,“林姑娘和宝姑娘一道来了。”
贾瑀出去招待,留下楚楚动人沉浸其中的金钏儿,晴雯上前去轻戳了下金钏儿的头,“醒来。”
“今日,我与颦儿一道来,是找瑀兄弟讨个说法来的。”薛宝钗不愧贤惠二字,她和林黛玉一块过来,本意是担忧贾瑀,过来探望一番,瞧见贾瑀心情不错,便只字不提。
贾瑀拱手施礼道:“哦,不知我哪里做的不好,竟得罪了宝姐姐和林妹妹,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