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刚过午时,李氏估摸着她们快回来了,正在烧热水。
苏柏远今天从床上起来了。他坐在屋子门口的板凳上,背靠着墙,受伤的右腿放在另一个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和一把刀,应该是在做拐杖。
他手里的刀和苏惜文虞知许进山时拿的刀不太一样,应该是他做木工用的。
苏柏林和苏柏云两个自认为自己是高尚的读书人,瞧不起做木工的苏柏远,所以也瞧不起他做木工用的刀,不然以这个年代刀的价钱,这把刀苏柏远也留不住。
安安和玥玥蹦蹦跳跳地围过来问他们弄到什么了,虞知许把野葡萄拿出来,去厨房舀了些水清洗了一下,给两小只分别拿了一小串,又让他们给苏聿之拿去一串。
“这个是野葡萄,是一种水果,吃起来酸酸甜甜的,但是不能吃太多哦。”看着面前大人小孩都很疑惑的样子,虞知许开口解释道。
苏惜文把死掉的野鸡兔子和木耳野菜给李氏,让她拿到厨房。
“怎么还有野鸡和兔子?你们进深山了?那多危险啊?”李氏一着急又红了眼眶,觉得是他们做父母的没用,一大家子还要孩子们操心。
“我们没去深山,只是山上的动物们警惕性很差。”
苏惜文解释了一句,但是李氏却是不信,生怕她们再去深山遇到危险。
苏惜文看着李氏快要哭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世界做一个重大手术的时候,被小鱼抱着哭的日子。
苏惜文不会哄人,更不会哄爱哭的漂亮女人,于是急忙给虞知许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快哄哄。
“秋姨~我们真的没走那么深,那山上应该很多年没人去了,所以我们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抓到兔子和野鸡。而且我是会功夫的,我可以保护阿苏的。”虞知许搂着李氏的肩膀晃了晃,又软软糯糯地撒娇,“秋姨放心,我们绝对不乱跑。秋姨快去烧热水吧,不然死掉的野鸡和兔子放久味道就不好了。”
苏惜文看着被哄好的李氏摇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去种田吧。
两小只又拿着虞知许给的五味子跑去苏聿之屋里了。
“阿爹,能给兔子做个笼子吗?”苏惜文走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做拐棍的苏柏远身边,看着苏柏远每一刀落在木棍上,心中惊觉。这个便宜爹倒说得上是个人才。
在原身记忆中苏柏远这个爹对原主也挺好,不然也不会找了她好几年,还存钱要把她赎回去了。
她越和他们相处,就越羡慕原身有这么好的一家人,虽然穷了些,但是对她都是实打实的好。
原身心里对这一家人却是有怨的,苏惜文觉得她怨错了人,难道不是更应该怨恨苏老太太那一家吗?
罢了罢了,等她以后有钱了,多给她积些功德,送她投个好胎,往后这一家子她会好好护着。
“要多大的?”苏柏远把做了一半的拐棍放在一边,这还是他女儿第一次让他帮忙做事情,他心里还蛮高兴的。
“先随便做一个,不用太大,我怕在背篓里给捂死了。”
苏惜文能感觉到苏柏远的高兴,他和李氏不同,他不像李氏一样暴露那么多的情绪,会让她更容易接受一些。不是说李氏不好,李氏自然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只是她要花费一些时间而已。
“哎,好。把猪圈围栏上的那就几条板子拆了,我给钉起来就行了。”
苏惜文乖乖听话去拆板子了。
哄好了李氏的虞知许看着苏柏远做木工,有些好奇地摸了过来,笑眯眯地叫了一声:“远叔。”
苏柏远应了一声,这就是自家娘子一直念叨的许姐儿?瞧着和他们文姐儿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性子,但是瞧着两人关系却是极好的。
“远叔,听秋姨说您的木工活儿很好。”
“她啊,都是乱说的。”苏柏远说着谦虚的话,但是听到自家娘子在别人面前夸赞自己,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远叔,您能做出来一种带轮子的椅子吗?”
“带轮子的椅子?”这个东西引起了苏柏远的兴趣,他的眼神一亮,“椅子要是加上轮子,不就可以推着走了?”
“嗯,是的。我阿娘还在时曾带我拜访友人,阿娘那位友人家中有个双腿受伤的亲人,我在他家中曾见过那种椅子,我那时好奇还看过那椅子的设计图。听阿苏说她弟弟也是双腿受了伤,我才想起来的。”
虞知许说着顿了顿,到底话没有说太满:“只是时间久了,不知道还记得全不全,我试试能不能画出来,您瞧瞧看做不做得出来?”
“哎,好,好,好!”若是有了这带轮子的椅子,聿哥儿的双腿即使没救了,也不用一辈子都待在屋子里了。
苏惜文刚拆了木板,转头就见那一老一少又比又画,相谈甚欢。
苏惜文把木板交给苏柏远,洗漱了一下又进了厨房。
李氏见她这个点进厨房,有些不解,但也没有问出声。
“阿娘,咱们家以后一天吃三顿饭,咱们家都太瘦了,要好好补补。”苏惜文学着虞知许笑眯眯的样子。
李氏头一次见自己女儿冲自己笑,虽然有些担心银钱问题,但是也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