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姑娘,我送鱼来了。”秦沐见着潇湘馆的采买,打招呼道。
刘欣笑道:“哟,是秦沐。今天又有这么多鱼鲜,不错嘛。你自个把它们放后厨吧。活的养起来,死的得麻烦你帮忙交给厨师清理。”
知道秦沐厚道,从不短斤缺两,刘欣没有说先称一下。
“好!”秦沐点了头,往后厨去。
刚好遇到护院雷哥,雷哥问道:“秦沐,我和你爹说留的大虾呢?”
“我单独放开了。可难捉了,足足两天才捉足了量。”秦沐指了指筌箵下挂着的一个小篓。
雷哥伸出手:“拿给我吧。”
见雷哥连带着小篓都拎走,秦沐叫道:“雷哥。”
“怎么?小篓不能给我?”雷哥不悦道。
秦沐为难道:“不是,篓就一并送了。但这个虾不入公,您看是不是结一账?”
“秦沐,你爹拿鱼来,从来都是主动孝敬雷哥我的,怎么到了你这就要钱了?”雷哥摆明了贪小便宜。
给潇湘馆供鱼虾,是三个月前的事。
潇湘馆的李妈妈带着花魁清倌儿语蝶姑娘去镇上唱曲,回来的路上马受惊失蹄,马车冲撞进镇上趁墟的人群中。
幸得秦沐挺身勒马制止,方保得李妈妈和语蝶两人虚惊一场。
李妈妈与语蝶姑娘见秦沐黝黑是黝黑了点,却生得干净,鱼虾新鲜肥美价格又实诚,就让他往潇湘馆送新鲜鱼虾,算是答谢一场。
有多次却是秦老头送来,看样子是那时候给雷哥占了便宜。
有一就有二,人善被人欺。
秦沐冷下了脸,讲理道:“雷哥,我家就靠这生计,况且我这鱼虾足称足两,还是挑拣出来肥儿的,你每次都是拿十来斤。本身已经是和刘欣姑娘协定打了总折扣,您看不要让我为难。”
“秦沐,你别不上道。雷哥我是占便宜的人吗?月结!往后每次你都单独送些来,我给你月结!”雷哥不耐烦地提了大虾就走。
“雷哥,潇湘馆都是现结,你这月结不合适吧?”秦沐追上去说道。
“我告诉你,别拉拉扯扯啊。松手!”雷哥凶着话,骂骂咧咧地甩开了秦沐,边走还边说道:“不就个臭卖鱼的跛腿子,还跟我蹬鼻子上脸。月结月结,一月复一月,下月何其多。”
秦沐耳朵好使,一个个字听得明明白白,这雷哥就是地痞流氓,赖账是赖定了。
“那行,雷哥,今天廿九了,明天过后就是下月了。那明天是否把账结了?”
话还是要说出来的,这是态度。
命都捡回来了,对于自己微跛的事,秦沐倒是看得开。
护院们多是膀大腰圆的壮汉,平时躲在暗处,以免给客户压迫感。
潇湘馆是一个鱼目混杂的地方,客人们争风吃醋、酒鬼醉后闹事、同行竞争踢馆、姑娘私自外逃等等,在必要之时,都需要护院教对方如何做‘合格之人’。
给潇湘馆供鱼虾,实际上就是图个轻松,但利润并不比出摊高。
而且潇湘馆要鱼虾的质量要上乘,就得花更多的功夫去捕捞,出更远的水路。
秦沐没有再楞头追上去,反而是当作没有这回事,似乎和秦老头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一样,接受了事实般。
秦沐不是怕事的人,他只是在等让雷哥没理的那时候。
结了账,出了厨房,碰到了潇湘馆的清倌兰儿。
“啊,秦沐,好巧啊。你又送鱼来啦?”兰儿脸上露出欣喜的模样,局促地打着招呼。
哪有什么好巧,不就是兰儿和刘欣打听说到秦沐来了,怕赶不上见他一面,还小跑了过来。
兰儿是潇湘馆妈妈的远房亲戚,所以还是很受妈妈照顾的。
秦沐淡淡地回道:“嗯。准备走。”
“要不,找个地儿坐坐喝个茶?你这一来一去怪累的。”兰儿捻着手指,无处安放,好不容易才大胆说出一句话。
秦沐看着天色暗了,好像要下雨,家里还晒着渔网:“不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爹一个人有的忙活。有几个笼有些破损,我还得早点去修复。”
兰儿见秦沐不解风情,又不好直接说白说穿,失落道:“哦,哦。”
“这些点心你尝尝。”兰儿鼓起勇气,将手中用油纸包着的一包糕点硬塞在秦沐手中。
碰到秦沐那阳刚的手掌温度,兰儿止不住脸红,呼吸都加快了,羞得都能滴出血。
秦沐不做他想,拿起一块糕点,应付着吞了。
“好吃吗?”兰儿小声问道。
废话,搁谁吃了大半年的鱼,换啥都好吃,秦沐点头道:“自然是好吃。”
他知道秦老头他们一辈子估计都没吃过糕点,所以坦然拿了,想着大不了就买了。
只是钱都交给秦老头他们保管,秦沐身上可没多余的铜板。
直到吃了两块后,才想起家里在乎的是温饱,如果买了糕点,以胡氏的节俭性格,又唠叨着要给他存娶媳妇的钱,巴拉着就没米下锅了。但已经拆了人家的糕点包装,也不好退货。
“对了,多少钱?平日里我钱都是给我爹管,我也没留私,可能不够钱。”这糕点想必有些贵,秦沐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