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
燕雨臣痛苦地回应着。
人们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么直白明了的道理谁人不知,但他爹当年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竟对宁宇言听计从,犯了家族的大忌,让整件事都变得复杂起来,也将燕家都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把自己的记忆重新捞出来,对着祝云和秀秀慢慢诉说。
“太爷爷罚我爹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至于那条送出去的生蛊,它是自小在燕家养起来的,我们自有办法探知它的死活。若是它真的被用于不孕之人身上,便能与受体一同存活,直到胎儿出世便能随胎儿一同出来,依旧还回到燕家。若是,若是它被用到了别的地方,结果就不好说了。”
这番说法让祝云颇为震惊,这蛊虫竟然这么厉害,他本以为蛊毒贻害无穷,没想到,根据燕雨臣所说,蛊虫本身无善无恶,一切都在下蛊人的心思。
若下蛊人心存善意,所用之蛊为着救人,那这蛊便是好的,善的。
若下蛊人心存恶意,所用之蛊为着害人,那这蛊便是坏的,恶的。
这么说,当年,自己的娘就是被恶人下了一条生蛊,这才难产而死。
“起初,因为我爹一直在为宁宇说好话,再加上他之前在我家住的时候确实恭俭有礼,所以一开始燕家并没有做最坏的打算,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早就过了蛊虫该返回的时间,却迟迟没有消息,太爷爷便知道出事了。燕家长辈联手,集合众人之力施法,最终探出那条生蛊已经死了。蛊虫一死,那受体也必然活不成。如此,燕家断定,是那宁宇逆天而为,把生蛊下到了有孕之人的身上,蛊虫不能自制,遍吸阳气以养自身,一不小心就会一尸两命,到时候,生蛊也会因为体型过大脱离母体骤然暴毙。”
原来,这就是生蛊变蛊毒的原因。祝云恍然大悟,没想到一切都是丝丝相关,照这么说,那个宁宇极有可能就是给娘下蛊的凶手。
燕雨臣说过了,燕家只对外传过一只生蛊,此外,再无其他蛊虫能有这般效用。再对照祝云的年纪,不难推断,他就是当年那桩事里那个不幸出生的孩子。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之间已经明了。
祝云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对燕家报以什么样的态度。
若从源头说,燕华清的一时鲁莽让燕家的生蛊外泄,要不是因为这蛊虫,祝云的娘也不会死。
但,燕华清确非本意,是本着对救命恩人的信任才把蛊虫交了出去。只是,他识人不明,被这宁宇钻了空子。
归根结底,最大的罪魁祸首还是宁宇。
“前辈,这个宁宇到底是什么人?”
祝云捋清楚关系,快速锁定了最大的怀疑对象。
燕雨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只在燕家住过一阵子,对于自己的过往从不愿多说。这些年,我和秀秀在这里苦心经营,就是为了找他。”
祝云沉思片刻,突然想通了:“难道,在燕家纵火的人,就是这个人?”
“没错!就是他!人面兽心的畜生!”
燕雨臣面部狰狞,眼看着就要发狂。
“爹,爹,快运气。”
秀秀心急如焚,立刻上前,还叫祝云一起帮忙。
祝云给他缓缓输入真气,终于看他的脸色有了和缓,这才慢慢停手。
“祝大哥,多谢你。”
燕雨臣稍有好转,秀秀看祝云为救她爹尽心尽力,感激不已。
“好了,我没事了。”
燕雨臣又要继续讲述当年的事,秀秀赶紧劝住:“爹,你还是去躺一下吧,免得病又严重了。”
祝云虽然想尽快知道全部细节,但看燕雨臣身体欠佳,秀秀又急得团团转,只好强压着好奇,点头,同意秀秀的提议。
燕雨臣喝了一口水,轻轻摆摆手:“不妨事,接着说吧,若这时停下,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再说一次。”
他的坦诚让祝云佩服,这样的惨祸无论摊到谁身上都难以承受,他这个样子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谋害我燕家老小的就是这个宁宇,枉我爹待他如亲兄弟一般,他却是包藏祸心,揣着阴谋而来。”
祝云不知他为什么这么笃定,粗略推断,突然灵光一点:“莫非前辈你在火场见过他?”
燕雨臣摇头:“见过他的不是我,而是我爹。那天是爹的生辰,燕家上下齐聚一堂,要给爹庆贺。我贪玩浪荡,在这个大日子也想着出去玩,因此和爹大吵一架,丢下众人跑了出去。等我再回来,家里已经是火光四起,我豁出性命冲进去,却被滚滚的浓烟呛的几乎晕倒。我去探人们的鼻息,没有一个是活着的,正当我打算随他们一同消失在火海之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找过去看,竟是我爹,他还活着,我正要过去救他出来,却被烧断掉下来的房梁截住了去路。爹他只剩一口气,他断断续续地对我说,燕家上下给他庆祝生辰,个个都是酩酊大醉,不知何时家里突然起了冲天的大火,火势蔓延极快,人们在醉梦中就被烧焦了。我爹他被火烧的伤口疼醒了,正要救人,却被一根柱子拦腰砸住。他拼命呼救,却没听不到一个回音。就在这时,他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