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竹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想要缓解手背上的痒意。
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姑娘,一字一句都戳在他心上。
“我就是气不过。”祁竹声音低低的,像是辩解,又更像撒娇。
说完少年恶狠狠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人们,“下次我再看见他们,一样揍。”
这一眼看的地上几个人的哀嚎都止了一瞬。
温菁无奈叹气,想和他打个商量,“以后你先和我说一声再打成吗?总得给我拉住你的机会啊。”
“几句话对我来说没什么要紧的,但你很重要。”少女心疼的看着少年的手,这是她唯一的朋友。
十指修长,白皙如玉。
在她的心里,这样好看的手应该用来写字,或者弹钢琴。
就像少年,应该高高在上,不在意人间苦难。
可这样的人却偏偏这样护着她。
“那……好吧,以后我注意。”祁竹在心里把“重要”两个字掰开了揉碎了的反复想着。
我很重要啊。
祁竹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沉睡多年的僵尸突然醒来,好像自己突然有了意义。
少年把手轻轻抽出来,然后温柔的扶了扶女孩儿的小草帽。
真可爱。
“那我现在报警,你先去发传单吧。”祁竹想着,可不能耽误小姑娘挣钱。
“算了,我就在这儿发吧。”温菁无奈笑笑。
还是陪着他吧,万一一会儿他们又说什么不好听的,少年一冲动,当着警察的面打人就糟了。
祁竹可不知道女孩儿的担忧,只当小姑娘心疼自己,嘴角忍不住勾起来。
躺在地上的人们已经缓过那股痛来,谁知道一爬起来就听到“警察”两个字,下意识就要跑。
等等,为什么他们要跑?
想清楚的绿头发猛地拉住其他人,“站着,跑个屁,咱是受害者!”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哦,他们这回可是受害者!
几个人面带不善的看着祁竹,这回可得让这小子进牢子里蹲蹲才能解恨。
大街上很快出现一幕奇景:两个容貌出众的年轻人沿着街道发着传单,一群混混模样的人紧紧跟着两人,像是生怕人跑了似的。
“这群二傻子跟着,都没人接我们的传单。”祁竹瞥了一眼身后人,神色不善。
“算了,发完手里这些估计警察就到了。”温菁大概估了估。
“那个袋子里的都要发完吗?”祁竹不太清楚女孩儿的工作量。
“不是必须的,只是按量算钱。”温菁为少年细细解释着,“都发完可以拿五十。”
祁竹想着那个几乎要被撑破的大编织袋,心疼得厉害。
按照女孩儿一个人的速度,从早发到晚都发不完那些。女孩儿早起得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这里,即使发到晚上七八点都赚不了五十块钱。
祁竹看着不远处一直跟着的车,突然有了个主意。
轻轻敲一下手腕处细圈,祁竹满意的看着赶来的李威。
“你让他们把那个袋子里的传单发完。你等会儿跟我去一趟警察局。”
???我的大少爷,您又打人啦?
当着人小姑娘的面天天打人,人家难道不会怀疑你是个家暴男吗?
李威心里再多的吐槽都得老实憋着,镇定自若的返回车里,招呼兄弟们去……发传单。
温菁倒是有些犹豫,“这合适吗?”
“太合适了,我这么厉害,他们都一直不干活的。”祁竹悄悄吐槽着自家保镖。
毫不知情的李威:?什么?你原来不是天天指示我们干这干那?要不是人小姑娘跟着你,你能纡尊降贵自己动手?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不过如是。
被冤枉的李威此刻正带着一群黑衣精壮保镖,面无表情发着传单。
别说是出言不逊,接的人们都恨不得双手去接。这该不会是黑/社/会吧?胆战心惊的人们接过就跑,一秒都不敢多待。
效率倒是奇高。
一阵警笛轰鸣后,几个警察出现在两人面前。
“谁报的案?发生什么事儿了?”问话的警察显得很紧张。这种小地方常年安稳,突然接到报案给他们吓了一大跳。
后面的王警官是到场的警察里警衔最高的一位,一眼就看到了后面跟着的那群花花绿绿的人。
“狗二!你怎么又犯事!刚出来又想二进宫了?”说话间气势雄浑,满是威严。
“我……我,”狗二,也就是那个红头发的人下意识站直,说话也磕巴起来,“我是……是受害者。”
“好啊,还以为你能改好,现在还学会污蔑了你!给我上车!”王警官喊着。
“你们还是学生吧?不要怕,先上车,警察叔叔给你们主持正义。”另外一边的警察安慰着看着就是好学生的温菁和祁竹。
温菁看着完全超出预料的发展走向,懵懵的看了看祁竹。
这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