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竹本来不想出来，但耐不住自家老头子软磨硬泡，死皮赖脸的硬是带他一起去拜访了隔壁镇的一个老朋友。
他实在待的全身不舒服，找了个借口出来，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小姑娘。
阳光下，女孩儿穿着背带裤，头顶还有一顶草帽，可爱的像是刚从哪个动漫里跑出来的人物。
祁竹看着一身可爱却神色冷淡的小姑娘，心里闷笑着想，这就是反差萌吗？
不过，小姑娘怎么会在这儿？
祁竹迈开长腿，走到小姑娘身后，本想吓唬她一下，却没想到小姑娘正好回眸。
两个人就这样顿住了，目光相接处，是少年男女惊诧过后的笑意。
好像没什么可笑的，但就是忍不住笑了。
祁竹干脆弯下腰去，看着小姑娘问，“怎么会在这里？”
“来赚钱。”温菁挥挥手里的传单，“这边经济好一些，这种工作还挺赚钱的。”
这会儿天气温度已经隐约有了些冬天的影子，女孩儿穿的实在算不上多。
祁竹垂眸看着小姑娘被吹得已经有些泛红皲裂的手，安静一下，然后抬起头笑着问，“我可以也体验一下吗？感觉很有趣。”
温菁把手里一半的传单分给他，嘱咐说，“现在天气冷，一会儿要是手疼就把剩下的给我，赶紧去休息。”
那你自己呢？为什么不休息休息啊。祁竹心里叹息着，他宁愿女孩儿是个贪财不择手段的人，至少他可以帮到些什么。
祁竹给姥爷发了个信息，两人慢慢沿着街道发着传单。
“不要，离我远点！”这是一个三四十岁中年女子嫌恶的看着女孩儿说的。
祁竹心下一窒，拳头微微攥紧。
“滚开！”这是一个壮年男人说的，语气满含不耐，仿佛欠了他几百万。
祁竹迈步向前，却被女孩儿拉住了，“要是很不舒服就把剩下的给我吧，你去休息休息。”
“……”我不是自己难受，只是在心疼你啊。
祁竹之前很难想象到的一种生活，却死死压迫在这个看着单薄瘦弱的小姑娘身上，像一座座无法跨越的山河，令人绝望。
“没事儿，我就是听他们说话心里有点……”祁竹继续伪装着正义少年，心里却无力极了。
“其实我如果看到发传单的人，可能也不会很高兴吧。”女孩儿尽量开解着他，“毕竟要挣这笔钱，总要付出一些的。”
祁竹沉默着点点头。
迎面走来三五个头发颜色各异的年轻人，温菁皱了皱眉头，拉着少年的衣袖转头就走，“我们换一个地方发吧。”
祁竹神色冷冽，眯着狭长的眸子，眼尾上挑，“恐怕走不了了。”
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流里流气的一个绿头发的年轻人走过来，笑得凶恶，“怎么？之前不是还死不答应，跟老子假清高呢，现在就他妈和其他人好上了？”
“兄弟，玩儿的爽吗？”另一个红头发的人嘴角挂着令人不适的笑，声音下流猥琐。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人猛地大笑起来，很是得意。
祁竹面无表情，牵着女孩儿的袖子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站在一群人对面，然后捂住了女孩儿的耳朵。
少年利落抬腿，下手狠绝，只踢下三路，将对面说话的几个人都踹的倒退几步，捂住裤/裆，躺在地上哀嚎。
现在应该不能说话了吧，祁竹放下手，走过去将人拎起来揍。
祁竹将刚刚的担心、无力和愤怒全甩在了这几人身上。
那样的污言秽语，祁竹想起来就心下发疼。
“不要打架，上次的伤还没好。”温菁走过来，拿起少年的手仔细检查着。
“他们欺负你。”少年声音比女孩儿委屈多了，倒像是自己被人欺负了。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是这么好看的手，不应该用来打架。”温菁看着少年的眼睛，“或许你得去警局向警察解释，或许他们会反咬你一口，你的继母也可能为难你。”
“说我几句没关系的，但我不想让你面对这些可能到来的后果。”温菁低下眼，轻轻戳了戳少年手上青色的一小块儿地方，“更不想让你受伤。”
祁竹很难形容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情，整个人好像被泡在温水里，连心都温温热热的。
他会不会受伤，也有人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