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道直明说这氐人鱼的血能起死回生,我虽然知道八九成与血有关,可也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两者之间存在必然的联系。
若是那氐人鱼的血真的能把一个破烂空壳给复活,那这血简直是长生不死的灵丹妙药,氐人国有这样的宝藏,天下必然为止震动,举一国之力杀上门去杀鱼取血也是必然会发生的。
这个小国最终灭亡,又在史书和神话故事里讳莫如深,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你怎么就能确定,咱们脚下这个尸囊复活了呢?这么半天它可根本没动啊?”我扭头看向高老道,又伸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身'下的尸囊。
高老道也不恼,想必是清楚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儿换成谁听说都绝不可能相信,因此对我的反应也还算满意,闻言苦笑着解释道:“你不是刚刚瞧见咱们这具尸囊挂在了什么东西上么,那跟长长的东西,是这药池底下伸出来的钟乳石笋,唔,也有可能不是钟乳石,但是原理都差不多,应该是这药池的药水里的杂质经过千百年的堆积沉淀形成的东西,这东西越堆越高,形成了池水底部的石柱。”
我越发迷惑不解了,“既然是沉淀形成了石柱,那你为啥非得说是尸囊复活啊,那咱们的尸囊挂在了石柱上也算正常吧?”
高老道嗤笑一声,抬眼望我脸上扫了一眼,才挑眉道:“如果真的是石柱太高,那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别的尸囊挂在上头,偏偏这么巧,咱们的就挂上了呢?”
我被他问得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答案都想不出来。
高老道道:“你看到咱们的尸囊挂在石柱上,其实不对,事实是,是咱们的尸囊伸出手抓住了底下的石柱,因为石柱形成的方式与众不同,因此表面凹凸不平,尸囊里尸体的手指尖锐,抓得十分牢固,所以无论你怎么划,这尸囊都不肯漂走。”
我被他说得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问道:“这是真的?它不是被滚'烫的松脂浇了好几层么,怎么可能从里头伸出手呢?”
高老道一摊手,“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底部泡了许多年泡烂了,也许是那手力大无比破开了松脂,谁知道呢,反正咱们现在进退两难了,这东西真要是从尸囊里钻出来估计也是不好对付,我倒是想带你离开这尸囊换个地方落脚,可是这药池中间也没有旁的落脚之处,想了半天也没有啥好法子……”
“那咋办?咱们这次怎么这么被动,老是挨打啊。”我不禁哭丧了脸,一想到屁'股底下的尸囊随时可能从松脂外壳里爬出来,我又赶紧火烧屁'股似地站起来,脸上更是哀怨了。
高老道朝周围望了半天,也悻悻地放弃了,望天几秒,才自言自语地道:“这地方还真是有点意思,你看咱们这一路走来遇到的这些妖兽啥的,竟然没一样是无用的,全都各有用途,这些用途之间隐隐还都好像有什么共同点,只是道爷我一时想不出来是什么。”
“这地宫里的每一种妖兽,居然都有它特定的用途。”
这个念头一从我脑海之中闪过,我自己都先吓了一跳。
这念头不是第一次从我脑海里出现了,上一次出现的时候,还是我离开忠王冢地宫的时候,在脑海里隐约浮现起这样一个念头来,可随后就被我丢在脑后,心道这辈子都绝不再下这要命的地宫来了。
可眼下竟然又深陷同款地宫之中脱身不得,实在是有够讽刺。
等等?同款地宫?
我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眼下我们身处的地宫,会不会其实跟忠王冢有什么隐秘的联系?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像疯长的野草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我赶紧说给高老道,问他有没有这种可能:其实这里也是忠王冢地宫的某一个组成部分,就像我们几个最开始进入的忠王冢地宫,乍看之下也是个里头封印着犬妖和巨蛇的独'立空间,可一旦找到了关窍,就会打通去往别处的通道,从而进入到最大的地宫里。
高老道一怔,眼神从迷茫到清晰,最后带了几分赞许地朝我竖了个大拇指,啧啧两声道:“不得了,我说怎么这地方总给我一点熟悉的感觉,敢情这布置的手法和对妖兽的应用,和忠王冢的路子是一样的。你小子不错啊,能想到这儿来,咱们这下脱身有望了。”
我听他这话,虽然不知道他想怎么脱身,可心中也是一喜,毕竟既然有了新的突破口,那怎么都比在这里什么法子都没有地等死要来得好些,因此忙问他打算怎么脱身。
高老道凝神朝四周看了一圈,才道;“这尸囊这么半天也只是伸手抓住了水底下的石柱,证明氐人鱼的血并没有让它完全地复活,可能只是刺激了它的某部分神经,这才产生了条件反射,死前浓重的求生欲让它下意识地抓住了石柱,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开。”
我稍一琢磨,也隐隐觉得他这分析有些道理,便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所以咱们的处境就还不算危急,只要在这尸囊被水灌满沉没之前离开,就万无一失了。”高老道伸手接过我手上一直攥着的长杆,一脸郑重地道:“这氐人鱼的鱼血也扩散了一阵了,氐人鱼却始终没回来报仇,怕是这水里还有让它也害怕的东西。既然地宫里讲究的是物尽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