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怪物居然还活着!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呛得肺腑生寒,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就这么几秒钟,石棺里又生了新的变故。
漆黑的石棺边沿上,忽地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来,五根嫩葱头一样的手指屈伸,轻轻抓住了石棺边缘。
我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地盯着这只小小的手,眼睁睁看着这只手稍稍用力,借着手臂一点点从阴影中延伸出来,继而是头,是肩,是光'裸着的上半身,是腰身,是腿……
是小宝。
不,不是小宝,小宝消失在石棺里的模样只有四五岁模样,可这个爬出来的身体分明已经有十岁了,脱去了一身稚气,开始有了点点少年模样。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前头的我爹或者高老道,却伸手抓了个空,风中寒意料峭,拂面吹来,让我不禁狠狠打了个哆嗦。
他俩竟然已经走得没影儿了。
我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通道,又看了一眼深渊底部正从棺材里往外爬的“小宝”,看着他爬出了石棺,慢慢站在石台边缘上,仰面朝我看过来。
湖底湛蓝生光,映照他的面容,隔着山腹里纷飞的细密雪花,我和他的视线在空气中遥遥对撞,擦出一星火花。
我分明瞧见他嘴角扯开一道残忍的狞笑,露出口中森白尖锐的獠牙。
他不是小宝!
一瞬间我便确定了这个念头,旋即再不敢多留,扭身就逃也似地钻进了一旁的溶洞。
相比于山腹中的寒气逼人,溶洞里倒还算是暖和,我冻僵了的手脚很快舒缓开,这增加了我不少的安全感,让我很快就追上了我爹和高老道。
他俩听到动静,回身把手电筒在我脸上照了照,晃得我眼睛都花了,差点撞上一块凸起的石角,幸好我爹伸手按停了我,我还不等喘匀气息,爹已经皱眉斥道:“毛毛愣愣的干什么?你跑哪去了,我俩差点都回去找你了!”
我跑得太急了,呼哧呼哧喘着气都觉得胸口生疼,摆摆手,断断续续地急道:“我……我看见小宝了……不,不是小宝,是怪物!”
爹和高老道对视一眼,眼中惊疑道:“你说啥胡话呢?到底看见小宝还是看见怪物啊?”
溶洞中空间逼仄,我深吸几大口气才觉得浑浑噩噩的脑子清醒过来点,跺脚道:“不好了,我看见那怪物爬进棺材里去了,然后小宝的身子就从棺材里爬出来了,可我敢肯定那不是小宝,他还冲我笑哩!”
爹和高老道大惊,高老道背着昏睡的贾山,声音中都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厉色,“你确定?那怪物可掉进水里去了,失血那么多,咋可能还爬进棺材里去?”
爹也皱眉问道:“如果真是小宝,咱们可得回去把人带出来,不然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我心道备不住已经出了大乱子了,嘴上已经急得冒烟:“真的不是小宝,小宝咋会满嘴獠牙哩,那小子比小宝高了一大截儿,说不定就是老怪物占了小宝的身子啊!”
爹和高老道这才变了脸色,二人对视一眼,再不言语,倒是爹一把拉过我,把我粗暴地背在背上,俩人脚下如飞,背着我和贾山朝前就跑。
我只听耳边呼呼风响,一颗心颠得七上八下,心里犹如一锅水烧开了似地翻滚。
那怪物分明是把小宝一直藏在石棺之中,眼见自己的新身躯根本无法自如掌控,这才不得不弃车保帅,最后以一颗头颅重返石棺,拿回小宝的肉身,重新得到了鬼王的躯壳以为己用。
可这怪物最后留给我的那个笑容实在是太诡异了,那张脸在我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让我身上一阵一阵地出冷汗。
最让我恐惧的不是这个东西能不断改换身体,而是这个怪物竟然没有在出来的一瞬间就追上来,而是眼睁睁看着我顺利逃走。
它必然是在等。
等什么呢?
我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一瞬间劈开重重迷雾,将整个世界都点亮。
我一把抓住了我爹的后脖领子,“爹!快停下!”
话音未落,我已经挣扎着从我爹的背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声音又尖又厉,在洞壁中来回激荡,我自己听上去都觉得活似个被人掐住脖子的厉鬼。
爹被我勒得差点摔了个倒仰,咳嗽得脸憋得通红,转身指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高老道转回来皱眉问道:“咋回事?你小子鬼叫什么,吓了我一跳。”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盯着我爹和高老道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我们必须回去,回山腹里去。”
“为啥?”爹总算喘匀了气,瞪眼问我。
“他没追上来,你们明白么,他没追上来!”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屁股疼得我思考都有点不利索了,想要表达的没有表达出来,只能干着急。
高老道脑门上的皱纹都要拧成麻花儿了,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好小子,你别告诉我你瞧他没追上来还想送上门去,你当咱们是在玩老鹰抓小鸡儿呢啊。”
我狠狠拍了自己大腿两巴掌,急道:“不是啊,他没追上来,他不敢追上来,因为他刚刚换了新的身体,是最脆弱的时候,咱们这个时候回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