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楼天宫的一楼足有三四米高,其中都用三人合抱的柱子支撑,堪称一条完美的隧道。
以犬妖的身高,确实极有可能在发现左右无法突围之后,找到这里来。
贾山似乎有点猜到了我的意思,忍不住确认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去把犬妖先干掉?”
我心里把这事儿的利弊分析了个透彻,摊手道:“如果白蟒赢,至少它有铁链锁着,而咱们又找到了它的攻击盲区,所以白蟒根本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麻烦;可如果犬妖赢了,它只能从这个通道离开地宫,那么无论我们跑得多快都不可能躲开它,早晚会被它追上,那下场一定不会比白蟒好到哪去。”
爹“嘶”了一声,嘬了一口牙花子道:“你还真别说,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咱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谁知道忠王的巫师到底在这里布置了多少幺蛾子,咱们要是不趁着犬妖被白蟒牵制住的时候解决它,之后可能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贾山惊疑不定地看了看我爹,又看了看我,失声道:“咱们还真要掺和进那两个怪物的争斗里去?咱仨加起来都没有犬妖一只手大,咋打?”
爹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道:“也许不用那么麻烦,只要能在关键时候助白蟒一臂之力,相信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怎么做?”我一脸希冀地看着我爹,之前的压抑一扫而空,我也不知道我是更希望除掉犬妖,还是更希望救下白蟒,当下只是迫切地希望拿出办法来让三人摆脱威胁。
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带着我们又重新回到圆孔镜面前,附身朝镜面中看去。
此刻犬妖和白蟒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底下的云雾被搅动成一个又一个的风眼,彼此之间激烈地对撞,空气被撕扯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像是无数巨兽在呐喊嘶吼。
那犬妖终于找到了一个破绽,在白蟒一尾巴扫过来之后,飞身纵跃到大殿顶上,趁着白蟒旧力已竭新力未续,一个飞纵跃上白蟒的脊背,巨爪死死扣在白蟒的血肉之中,张开满口獠牙狠狠撕扯。
白蟒发出龙吟一般的惨叫,后背上的雪白鳞甲被成片地撕扯下来丢进风暴之中,鲜血混杂着鳞片,被风雨抽打,把雨水都染成了血红色。
白蟒剧烈地扭曲身体,试图把犬妖从背上甩掉,可犬妖一击得逞,哪里还肯放弃,巨爪上的指甲尖锐如刀,深深扎进白蟒的血肉,把巨大的身躯牢牢挂在白蟒身上,跗骨之蛆一般疯狂攻击。
白蟒脊背眨眼就被撕开一大片,眼看着半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我再也按捺不住,见爹还没有想到办法,一咬牙,从布兜子里掏出匕首,撒腿就从天梯往下跑。
“小包!你疯啦!你干啥去!”
“混王八羔子!你瞎跑啥!魔障了你!”
爹和贾山略带惊慌的喊声全都被我抛在脑后,我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必须斩断铁索放开白蟒,否则我们就全都完了。
这是目前以绝后患的唯一办法!
我一路飞奔,脚下不停,从天梯直取地宫大殿,还不等到达地面就直接从天梯上跳了下去,一头扑进了风暴之中。
持续不停的暴雨,让地宫的地面上已经积了很深的水,被狂风一吹,水面惊涛骇浪,动荡不休。
凛冽的风雨一把抽在我脸上,抽得我眼冒金星,耳朵里像是千百只蜜蜂开会,嘈杂得让人发狂,我强忍着风雨侵袭,用身上的外套遮住头顶,凭着记忆中的位置,朝距离我最近的一只石兽狂奔。
头顶上,白蟒的身躯鞭挞着风暴,把原本形成风眼的暴雨抽得支离破碎,不断有被它撞得稀碎的石头瓦片摔落到地上过膝的积水里,又被狂风吹得随水漂流,转瞬间影儿都看不见。
我间或从衣服缝隙里看一眼头顶失控的风暴,知道白蟒怕是强弩之末,连地宫里的风雨都已经控制不住了。
放任下去,就算白蟒死了,地宫也会被一场洪水冲垮,而洪水过后,失去了大量地下水,山东坟这块地方怕是再也不能耕作了。
风雨之中,视线能见度极低,我自己像是一片小小的叶子,没有被狂风吹走已经是万幸,这么蒙头蹚水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隐约看见一个黑影端坐水中,稳如磐石。
我心中狂喜,用嘴叼住匕首,加快脚步跑到黑影旁边,仰头细看。
这黑影雕成一头狮子模样,蹲踞在地上,黑黝黝的身躯像一座山一样矗立在风雨之中,任凭风吹雨打,也丝毫不动,正是爹提起过的系锁石兽。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眯着眼张望,见这石兽口中衔着一枚手腕粗的铁环,铁环向天,上头正紧紧绷着一条长长的锁链直插风雨之中,顿时大喜过望,想也不想就踩着石兽基座上坑坑洼洼的雕花往上爬。
幸好从小我就是个爬树高手,这石兽自然不在话下,等爬到了石兽脖颈上,我一只手环住石兽的脖子,另一只手攥住匕首,全身死死贴住石兽的脊背,瞅准了锁链的位置,挥手狠命朝锁链狂砍。
锁链火光迸溅,在暴雨里像是烟花一样溅起又泯灭,我都丝毫不顾,我只死死盯着锁链上的那个点,机械地劈砍。
雨水冰冷,灌得我周身都没用一丝热气,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