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守礼实为勉强,而鲁齐的夹谷衣裳之会,子杀莱人而未伤及齐景公,不正是守礼之举吗?”舒岳祥也没想到陛下小小年纪就能熟读经史,而当下言语咄咄逼人,这事确实不好解释,于是弃小言大,跟阳虎说几句话都不叫什么事。
“守礼却背信,此举也不能称为所谓的君子所为吧!”赵昺前世见多了那种你说肩膀头子,他却说城门楼子的诡辩术,以此来争取辩论中的主动。现在其既然借它事来说此事,自己也就左顾言他了。
‘鲁齐夹谷衣裳之会’说起来算是孔子一生中,不多的光辉时刻。事情是这样的,当时的孔子是鲁国的代理国务卿。按司马迁的说法,因为鲁君重用了孔子,鲁国立马强大。鲁国的强大,把邻居齐国给吓坏了,怕给灭了,就要求和鲁国交好,举行和平会议。鲁国国君一听乐坏了,开着车立马就要去。
按着现在通行的解释,所谓衣裳之会,就是举办和平会议时候,各诸侯国君只要穿着衣服去就中了,除了保镖之外不能再带军队。和衣裳之会意思相反的,是兵车之会。兵车之会就是带着军队去开会,靠武力威慑来到称王称霸目的的一种会议形式。而诸侯会盟之所以有衣裳之会,是因为当时大家都以信为本。
从司马迁在《史记》中的描述来看,齐国向鲁国发出的也绝对是和平会议的邀请,是一次不应该带军队参加的衣裳之会。首先齐国的目的不是要靠实力吓唬鲁国,让鲁国屈服,而是怕鲁国一旦强大对自己不利,所以防患于未然,想和鲁成为友好邻邦,所以这是一次和平会议。
而孔子赶紧拦住,说你这么去咋行呢?你得带着兵去。当然孔子给自个儿找了个理由,说按古礼,你国君出门得带几个官儿,你就带鲁国的左右司马吧。这左右司马是鲁国带兵的将军,带着他们,就相当于带着鲁国的全**队。就因为鲁国是带着大军参加和平会议的,结果齐国在会议上吃了个大亏。
齐国人实诚啊,再加上对孔子的话特别的相信。既然孔子都说了,人无信不立;既然是和平会议,当然应该是衣裳之会,最多带几个保镖防防山贼也就完了,哪里想得到鲁国是带着大兵来参加和平会议呢?结果在大兵威胁之下,齐国不仅在会上丢尽了面子,还把以前占领的三座城池还给了鲁国,而有一点最为重要,那就是齐国的军事实力虽然比鲁国强大太多,但人家齐君可是光带着一群唱歌跳舞的人来的。
“此次乃是齐君背信在先,指使莱人欲挟持鲁君,子才以兵杀之的!”胡三省也忍不住插言道,今日之会他也觉得一帮所谓的名士被小皇帝一次次的逼到死角,却又无力反驳。而其对子之所为不断质疑,令其也十分不满,决定加入战团。
“身之先生,就算如你所言齐君欲派莱人对鲁君不利,但其并没有率军前来,而鲁君却是领大军前来的。若是先生身处险境,仍会派些伎人去挟持对方的国君吗?且亦有不忠之嫌!”赵昺笑笑道。他的话说得十分直白,齐景公没有带军队参加会议的事实,再次证明了齐鲁两国当然计划举行的仅仅是一次衣裳之会,而孔子让鲁君违背会前的约定,带着大军参加会议的行为,足以证明孔子的不信。
“陛下此言差矣,子身为鲁国人,替君谋划,为国出力,无论如何也说不上不忠吧!”马廷鸾也忍无可忍了,出言道。不过他却知道对于率军参会的事实,即便有人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为之辨解,甚至可以说这表明了孔子聪明绝顶、英明神武之类的。但无论他们说啥,也改变不了孔子‘不信’的事实,因而只抓住小皇帝后边的话分辨。
“碧悟先生之言乍听似有道理,且不说子虽生于鲁,但为了求官却遍游列国,其中不乏鲁之敌国,言其忠似有勉强。”赵昺听了不慌不忙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道,“另外春秋时期无论鲁、齐皆是封国,而周才是正主,那么子的行为对于周是否称得上忠,仍值得商榷吧!”
“陛下……在下以为陛下还是多读正本典籍,却非野史杂记之流,以免误入歧途!”马廷鸾听了暗叹口气,这种背鲁而言孔子不忠的说法,看起来有点道理,但实际上却是错的。在那个时代,周是整个中国大地的名义上的统治者,只有对周的背叛,才是真正的不忠。那么孔子对于周是不是有过背叛呢?他是不是忠于周王朝了呢?答案已是不言自明。他也只能如此说了。
“碧悟先生言之有理,自秦以降,汉武之前,各朝行的乃是黄老之道。汉武独尊儒术后,历朝儒士便对儒家典籍进行删加、注解,不免偏离原意。至我朝也有宋学、新学和理学之分,虽出于同一本源,却又不免融合诸家学说,从而导致门派之争,那谁为正统由何人评判呢?”赵昺笑笑道。他清楚儒家学说仍将统治中国数百年的思想,也是当前统治阶级的基础,自己没有本事重新创造出一种新的思想体系,若是全盘否定只会是自取灭亡,为此斗得两败俱伤也不值得。
所以,他现在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选择,要么你说孔子不仁,要么你承认,孔子在《论语》中大多数关于仁的说法,当然也包括记载在及其书籍当中的,都是谎言。但既然孔子是古代中国最伟大的圣人,是某些专家学者心目中的道德完人,人家咋可能不仁呢?如果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