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清酒,大晚上的谁啊?”莫斩柔被白思明搀着,晕晕乎乎摇摇晃晃地走到宋清酒身边,一下子就趴在了石桌上。
她醉意朦胧地拨弄了几下阿李送来的一包东西:“这什么玩意儿啊?”
白思明瞥了一眼,手扶着莫斩柔的肩,跟哄小孩一样:“斩柔,乖,这是江公子送来的茶叶,时辰不早了,先去休憩吧。”
莫斩柔忽然坐直,一巴掌挥开白思明的手:“去去去,要睡你去睡。来呀来呀!谁再与老娘大战三百回合……”
白思明半抱着莫斩柔,强行将她搀走,还不忘回头叮嘱宋清酒:“徒儿呀,你也看到你师娘喝醉了,我先料理她,你早点休息啊。”
宋清酒拎起那包茶叶,向白思明点点头:“好的师父。”
“诶呦,小姑奶奶,别乱扑腾啊……”白思明架住乱挥手的莫斩柔,两人跌跌撞撞地走着。
宋清酒将那包茶叶送到厨房里。
她回到自己的卧房,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收好。
她又看看自己已经不流血的伤口,想起了江容止。
他倒是有心了,大晚上的还让阿李把茶叶送来,就因为师父随口的一句称赞。
不过她的糕点应该做得还行……吧?
宋清酒有点不自信,她不怎么擅长做糕点,这是她最拿手的桃花酥。
她亲手采了当季桃花做的,白思明和莫斩柔都称赞过。
她晃晃脑袋,算了不想了,送都送出去了。
宋清酒往盆里放满水,脱了衣衫,用手试了试水温,正好,她就慢慢进去了。
她阖上眼帘。
水汽萦绕在她身边。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江容止的面容。
很少有一个男的,能让她这样欣赏。
宋清酒轻叹一声,撩水梳洗自己。
不管了。
她将自己打理好,穿了衣衫。
宋清酒用毛巾擦着头发,在自己的卧榻上坐下。
等头发差不多干了,她放下毛巾。
今晚,有些奇怪呢。
宋清酒总有一种预感,她今晚会有事。
她忐忑地站起来,又忐忑地坐下,她在屋内踱步。
最后她穿戴好了衣衫,手里握着她的剑,倚坐在榻上。
一头纤长的墨发散落在肩上。宋清酒伸手挽起,利落地用一根红带子绾起,又一晃。
不管是谁,她静候。
风吹过屋外的竹林,飒飒作响,竹叶竹枝斑驳的影子微动。
宋清酒提高了警惕。
她站起来,手里握着剑,走到门边。
她深呼吸一口气,手放在门上,用力一压,“吱呀”一声。
门开了。她往前迈了几步,站在院中。
风吹得越发起劲,竹林摇晃。
风向她吹来,她的头发在她脑后飘动。
什么都没有。
宋清酒松了一口气,转身,将剑插回剑鞘里。
风鸣传来,带着一缕微不可查的杀气。
宋清酒睁大眼眸,快速下腰躲过。
她清清楚楚看见银色的剑锋贴着她的脸险险地滑过,虽没有直接接触,但她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凉意。
她快速直起腰,往后挪两步,瓷白的手自腰间拂过。
她的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冷的银芒,她反手将剑一抖,步子迈开,刺向来人。
来人反身躲过,来人的剑从斜刺里挑过来,与宋清酒的剑碰撞,擦出火星。
宋清酒反手将剑一抖,她的剑便凌于来人的剑上面了。
来人一扭手腕,将剑抽回,改了方向,向宋清酒腹部刺去。
宋清酒快速上前一步,剑直向来人的虎口刺去,来人被迫将剑收回。
“阁下尊姓大名?”宋清酒改变了招式,她的剑横在来人的脖颈上,抵着来人的大脖筋,她的手微微一颤,来人的脖颈便出现了几缕血。
来人从喉咙深处发出一记笑音,声音低沉:“白思明教得不错啊。”
宋清酒的剑又往来人的脖颈处用力抵了抵:“你是何人?怎敢直呼我师父名讳?”
来人用手指夹住宋清酒的剑尖,轻轻一弹,同时向后疾步而去:“你,还不够资格知道。”
说罢,来人一抖黑斗篷,使了轻功,脚尖点着竹枝,在竹林间跃动着,一眨眼,便不见了。
宋清酒迈开步子,欲使轻功追。
“徒儿,别追了。”
不知何时,白思明来了。他抱着手,静静地看着。
白思明倚在门边,轻叹一声:“徒儿,别追了。你就算追上了,也打不过,不过是白费力气。”
“师父?”宋清酒听到自家师父的声音,转身,拭去剑尖的残血,将剑插回剑鞘。
“师父,他是谁?”宋清酒抬手捋了捋头发,她一头长发随风而动,竟有一种意气风发之感。
“他啊……”白思明负手,背对着宋清酒,望着天上一轮皎月,轻叹,“徒儿,现在你还不能知道。”
“为什么?”宋清酒疑惑,上前一步,“师父有什么从来都不瞒着徒儿的,为何这次……”
“你不能知道就是不能知道。”白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