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卓晨光。
覃飞见卓晨光的脸色铁青,再顾不上看于成军。
他直接将那破盒子从桌子上拿了起来:“在座各位很多都是古玩大家,不用我多说也知道,这些物件之所以被叫做“古玩“,就贵在它们岁月长久,且保持了百年甚至千年前的原貌。”
“那也该知道,真正的古玩,并不是看它的外貌是否光鲜亮丽,而是看它本身价值几何,我今天献给聂总的是民国景德冰肌玉骨潜八宝瓷如意”。
“是当时特地为军阀韩复渠打造,工艺考究,八宝珍贵,晶莹剔透。”
“但这些都是题外话,我之所以送这柄如意给聂总,是因为军阀是咱们历史长河中的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杀伐决断,一方称霸,是赞聂总有这样的锐利霸气。”
“正如大家所说,聂总是我的恩人,更是我师父的至交好友,我自然愿意把我认为最适合他的物件送与他。”
在覃飞人生中的前二十多年里,他都是芸芸众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份子,他确实低如尘埃过,但是在谈论到他最擅长的领域的时候,他眼中的自信,让他眸光莹亮,霞光万丈。
覃飞侃侃而谈,剑眉上扬,嘴角挂着淡定的笑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卓小萱不是个扭捏的,索性鼓起掌来,她一双美目流转,仰视着覃飞:“覃飞,你说的真好。”
聂飞龙也跟着鼓起掌来:“覃飞,你说的的确好,我替卓晨光感到万幸,能够收到你这样的徒弟,也替自己庆幸,有这样的小友。”
不等覃飞继续说话,卓晨光已经将话接过来了:“这如意原本的价值在一百九十万左右,可因为其内含合香珠,价值翻五倍甚至十倍都有可能。可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其极少见,收藏价值位列现今古玩界前五。”
卓晨光边说着边晃动那如意,果真有清晰的“哗楞”“哗楞”的声音传来,也就印证了卓晨光的话。
卓晨光说完,站起来扫视了全场,眉头隆起,甩出一句:“覃飞不像某些人那样肚子里盛不了二两狗油,不想大张旗鼓的用金钱来衡量他对聂飞龙的情谊,有错吗?!”
不用这句质问,早在覃飞和卓晨光在介绍这“民国景德冰肌玉骨潜八宝瓷如意”的时候,人们就已经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一百九十万的五倍至十倍的价值,那就是一千万打底啊。
抛去价值不说,谁不愿意听覃飞说的那样的寓意啊——是赞聂总有这样的锐利霸气!
光是听者都觉得整个场所熠熠生辉起来,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来给聂飞龙贺寿的人,可不都是懂古玩的,但是他们对卓晨光是打心底敬仰的。
现在想起来刚才因为覃飞对卓晨光的贬损,不禁愧疚起来。
又得知覃飞送的物件价值如此之高,心里所想免不得就顺着嘴说了出来:“谁能想到他会送出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是明白人,人家不虚张显摆,是把这份情谊藏在心里的人,才是真朋友。”
“我就说,卓老的徒弟一定有过人之处,以后咱们再也不能以貌取人。”
“……”
议论声中:“咔嚓咔嚓”声此起彼伏,有媒体将桌子上的贺礼拍了去。
这些吃瓜群众此前的不堪言论,覃飞是没往心里去的,毕竟是有人故意往歪了带节奏的。
覃飞不是个计较的人,但是卓晨光刚才的做法已经说明,他很生气。
卓晨光素来儒雅、沉着,能让他拍桌子砸板凳的事情不多,还直接报出了自己所送贺礼的价值,这一切都是因为于成军和孙大少。
所以,覃飞不可能放过那两个始作俑者,不等聚集在一起的人散去,覃飞便要笑不要地盯着仍然放在桌子上的黑丝绒盒子。
然后抬头看向孙大少:“你那个礼物,聂总不能收,你还是拿回去吧。”
看着所有人对覃飞的态度都由不屑转为青睐甚至仰慕,尤其是卓小萱眼睛里掩藏不住的仰慕之情,原本就让孙大少心里十分不适。
现在发现覃飞居然直接来怼自己,他哪能愿意,梗着脖子,憋得脸色通红:“不就送了个值钱的贺礼吗?有什么了不起,你凭什么管聂伯伯收不收我的贺礼。”
覃飞轻笑了一声:“明睡莲纹单钩玉带,是古代宫廷女官所用之物,你这个却是古代宫女勾引皇上临幸自己挂幔帐用的,我倒是想问问你,把这种东西送给聂总做贺礼,你居心何在?”
人群中就是“哄”的一声。
懂古玩鉴赏的人,下意识地往前走,拿起那勾玉带仔细查看,半晌之后才有人“啧啧”出声:“可不就是,女官用的是座莲,你们看这个,是个卧莲。”
“这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那覃飞怎么打眼一过就看出来,果真不同凡响,怪不得入了卓晨光的青眼。”
“你没听见聂总也叫他友人吗?能做到中间桌子上去,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
人群中熙熙攘攘,再看向覃飞的目光中可就丝毫质疑都不见了,完完全全被敬佩取代了。
孙大少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