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想要追上去。
看他摇摇晃晃的模样,生怕是一步没有站稳滑倒。
白柔在一边看了许久,鼓着劲儿上去搀扶。
老爷子本意要驱赶,但见白柔长得可爱,又人畜无害似的,也就没有拒绝,让她搀扶着一步一步往上走。
白宋有些慌了,本以为只是一点儿小事情,没想到这老人家如此能折腾,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正在这时,里面包厢开了,又一个老爷子走了出来:“陈老,别来无恙啊?”
蜀王一出,陈老爷子瞬间愣住了,诧异地揉了揉眼睛。
李湛笑道:“陈老,你没有看错,正是故友啊!”
“参参见王爷……”
陈老爷子作势要跪,李湛忙出言阻拦:“何必如此,都这年纪的人了,哪管这些虚名?”
两位老人年纪相仿,但身子骨相差许多。
蜀王李湛体貌不端,身材矮小,却是健步如风,气血顺畅。
陈老爷子则不一样,刚才闹了一通,气息有些不顺,每一步都显得十分勉强。
“王爷,你怎会在此?”
舒望拉着陈老下楼,随意找了个桌子坐下,又让其他老先生纷纷入座。
方才对陈老道:“自当是来听这家讲的三国。”
陈老听了无比诧异:“连王爷您也……看来这种话本小说的确是害人不浅啊!”
“非也,老友听书全为皇上交付之重托,要重修唐史。这三国演义对老友修缮唐史有着非同一般的作用,听了许多,看了许多,可说是受益匪浅啊。”
陈老微微皱眉,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王爷是有自己的苦衷……”
“这家店主也是心善之人,与本王也算有缘。几日相交,虽无深知,但也算是一家良心人。陈老何故如此气愤?要与这家店为难呢?”
陈来看看一边的白宋,再看看王爷,眉头一皱,语气却是缓和了一些:“此人编撰三国,搞得全县青年神魂颠倒,县中诸多学子每日不予求学,尝尝逃课外出听书,即便不外出逃课,也会在课堂之上偷看。如此低俗之物,怎能任由其传播的于世?如今北地战事未停,我大唐正是用人之际,不能让大唐子弟毁在这等污秽的读物之上。”
“陈老,您是大学之人,论道教学,本王不能与您相提并论,至于这三国是否是污秽之物,本王倒也不好说。只是您今日来这家店里闹事,打了人,又掀了桌,撵走了人家的客人不说,现在还要追着店家不放。即便陈老占着有理,到现在岂非变成无礼了?况且这店家看陈老如此闹腾,至今也未有丝毫怒气,年轻人如此谦让,也是对于陈老的尊重。在这么闹下去,陈老这等身份的人,怕也是要被人看轻了去。”
陈老听完,眉头皱起,轻咳一声吼,沉声道:“此人所书令人气愤,不得已而为之。既然王爷都发话了,只要那小子不再讲什么三国,老夫可以不予追究。”
厅内,几个老人在对话。
楼外,白宋站在门口擦了擦汗,长舒了一口气。
今儿闹腾,可是让白宋一阵难搞。
桑桑看着自家一地狼藉,忧心忡忡地走到白宋面前:“白大哥,现在该如何是好?明日的生意还做不做得了?”
“谁知道啊?”白宋摇摇头,“一切只有看王爷了……”
事发突然,白宋一时间还没想好对策。
古代人最重资历,这些老先生名望很高,跟以往遇到的对头完全不同。
正说着,张老板捧着茶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假意地往楼里看了看:“哟,今儿生意怎如此冷清?”
白宋没搭理他,默默地想着对策。
“怎么连书台都被人拆了?啧啧……没想到还有连王爷都搞不定的人啊。告诉你,陈老爷子可了不得,幽州文人都听他的,他要说不能听书,以后谁敢来听书就是有悖先贤,那是要被无数人唾骂的。别说王爷,就是皇上也不敢随意招惹。”
“是吗?”白宋反问了一句,对张老板一笑,回头便对陈老问,“这蓟县处处都在讲三国,为何只管我们一家?听对面那家不是还有人在说三国?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