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院判把手搭在皇帝的手腕上,不过一会儿,心里就是一惊。
皇帝什么时候添了心悸的毛病?
他手心里止不住的冒汗,上次为皇帝诊脉,已经是半年之前的事了,之后几次诊脉都是另一位院判去的,但是哪怕是半年,这心悸之症也不应该发展的如此迅速啊!
皇帝看着刘院判脸色不好,心里也是一跳。
因为之前心痛的毛病来得快去的也快,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气狠了或者累狠了,只要之后休息好了就行,直到今天心脏处疼了半天,他才觉得不对,招来太医诊治。
看刘院判的脸色,这病仿佛还不是什么小毛病?
皇帝心里也是一沉。
刘院判诊了又诊,可惜脉象还是那个脉象,丝毫不变,甚至因为他诊脉时间过长,脉搏跳动的速度也缓缓增加了。
也就是说,皇帝估计开始生气了。
刘院判心里也是苦啊,但是就算是坏消息,他也得如告诉皇帝,不然之后其他太医给皇帝诊出结果来,他一样也逃不掉。
刘院判闭了闭眼,垂首跪下说道:“臣观陛下,有心悸之症。”
皇帝声音平平稳稳的,似
乎没有发怒:“这病症可严重,要怎么治?”
刘院判连忙说:“陛下这病并不严重,只是平时要注意平心静气,戒燥戒怒,同时再辅以汤药,想来定然是可以治好的。”
“多少天能治好?”
“……这个……为臣无能,还要看治疗之后的效果,暂时不能下断言。”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下去吧,拟好方子呈上来。”
至于对自己的脉案保密的事情,原本就是规矩,像刘院判这样的老人自然清楚,不必让皇帝再多嘴嘱咐。
刘院判连忙下去了,离开了皇帝,他才小心的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刘永忠在旁边自然也听见了刘院判的话,心里也很惊讶。皇帝的身体一向健康,平时就连风寒也事少有,一来就是心悸这么大的毛病,真是让人吃惊。
不过想想皇帝这些日子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火,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想来就是有病症的影响,才会这样。
这病情能及早发现治疗,兴许皇帝治好了之后就不会再这样经常发火了,他们这些服侍的人也能轻松一点,这样也是好事。
离开的刘院判心里却在奇怪
,俗话说久怒伤肝,久忧才会伤心,按说皇帝近来脾气暴躁,应该是肝脏出了问题,怎么诊脉的时候,肝脏倒还好,却是心脏出了问题呢?
不过刘院判相信自己的医术和判断,既然皇帝是这样的毛病,那也要对症下药,只不过皇帝不发话,他也不能把他的脉案说出去,就只能自己琢磨药方了。
转天就到了除夕,不过这个节日对石小蕊一家来说,也和别的普通节日没什么不同,毕竟,大家能够团聚的亲人也都只聚集在这个小小的医馆里了,再也多不出一个来了。
不过即使跟其他人家里的热闹比不上,一家人还是打算好好的过这个节,至少要比上个节日吃得更丰盛。
石小蕊之前还偷偷问过金苗,过年有没有哪个想去见见的亲人,他虽然在她这里做学徒,不过又不是囚犯,当然是可以去探亲的。
不过金苗想了想,很快就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想见的亲戚了。虽然有点想去看看弟弟,不过这个时候去肯定会被他的继父逮住,所以还是不去了算了,至少弟弟是继父的亲儿子,不到确实山穷水尽的地步,应该不
会像自己一样被卖了。
金苗毕竟年纪还小,在继父家里整天干活还要时不时挨打的怨气早已消散了不少,不过他在石小蕊这里也还有其他玩伴,做了陆希冉的陪练之后,他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这种打闹之中慢慢变得强壮了起来。
平时不仅要学写字,时不时的还要跟着石小蕊去给她的手术或者术后护理打下手,夫人的丈夫还说了之后也要教他学些简单的拳脚功夫。
金苗现在每天也是被安排的满满的,没什么时间去思考旧事,也就是过年过节这样的日子,会想想自己仅剩的亲人。
不过弟弟虽然可爱,继父就算了吧,金苗非常了解他,这家伙简直是不要脸皮的,要是被他看见自己,肯定会向自己要这几个月来学徒的钱。
可学徒哪来的钱?吃住都在师父家里,只有白干活的份,哪还会倒给钱?
不过金苗确实有石小蕊时不时发的一点零花钱,但是他来了这里基本也不怎么出门了,平时更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他找了一个小陶盆,把铜钱小心翼翼的攒着,如今已经攒了不少了,打算什么时候凑成整数,就去换
个碎银子。
金苗好像是个小仓鼠一样,有空闲的时间了,就抱着自己的陶盆数里面的钱。
他这个小财迷的举动家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不过并不以为意,反正这钱是他自己攒的,想怎么处置都随他吧,最主要的事大家不知道小男孩都喜欢什么东西,才会给他零用钱,想让他自己去买的,石小蕊可是知道,天生喜欢读书学习的陆鸣可跟大部分孩子都不一样。
不过金苗似乎攒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