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和阿进没有念过书,读书太贵了,他们家里都出不起这个钱,陆劭自己从小是个天才,养的两个孩子也聪明,从来没有在学习上面卡过壳,三人都没办法理解小二的苦恼。
阿武不怎么真心的安慰道:“那你现在算是脱离苦海了,也不用去那么辛苦的熬夜看书了。”
小二的神色更郁闷了:“那是因为我弟弟长大了。我爹看我念不出什么,就叫我回家干活,叫我弟弟去念书了。”
他冲着陆劭三人吐了一大堆苦水,然后眨巴着好奇的眼睛:“我也不想在店里干活了,我爹老是看我不顺眼,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我听我爹说你们是镖师。”
阿进听见小二最后一句话,突然截口问道:“你爹怎么知道我们是镖师?”
小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看出来的吧,我们家在这里开了十来年的店了,我爹一喝醉了就爱吹牛,说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这小二看着一副很好套话的样子,不用陆劭授意,阿进就拉着他,不着痕迹的从他嘴里套话。
结果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真傻还是装的,阿进问来问去,都没有问出什
么不对来。
后来天色实在太晚了,小二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神色非常疲惫,还一个劲的要走,说是明天不能耽误了做早饭,阿进无奈,只好把他放走了。
三个人相顾无言,在夜里的寒风中缩进身上穿着的厚衣服里面,艰难的熬到了早上。
直到天蒙蒙亮了,陆劭又轻手轻脚的上楼巡视了一圈,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看来真是虚惊一场了。
白白熬了一夜,阿进和阿武的精神都有些萎靡,陆劭倒是还好,他身强体壮的,一夜不睡也不是熬不过去的事。
天还没有完全亮,这旅店的厨房里,却已经有了动静。
陆劭侧耳听了听,掌柜的好似周扒皮一样,压着嗓子催促着小二干活呢,小二没有说话,但是厨房里不时传来东西搬动的声音,可以猜到小二确实是在干活了。
阿武打了个哈欠,看看天色,对阿进说:“这到底是不是亲爹啊,真舍得使唤儿子。”
阿进也皱眉,不过还是说到:“他们小本生意,一个月未必能有几次客来,只怕赚不到多少钱,才出不起钱雇佣仆人,只能使唤自己家人了。”
阿武听了这话,
也是心有戚戚,他从小饭量就大,家里人口有多,要不是力气也大,平时干活多,还真担心他爹哪天养不起他就把他送给别人当“养子”了。
这个“养子”其实就是仆人的一种,就算明令禁止人口买卖,但是民间也照样有法子规避,花钱收上一些“养子、养女”,然后叫这些人给自己家干活,放到哪里也没有说法了。
阿武也不说话了,小二和掌柜的光看长相就知道有血缘关系,人家自家父子的家务事,况且也没有打骂,外人也不便插手的。
阿进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说道:“你看那小二,脸色还算红润,一看就知道平时都能吃饱的,这可比你小时候强多了吧,别多想了,人家多干活,一会儿可是要多向我们收钱的,你这会儿同情他,一会儿听见掌柜的报价就该跳脚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阿武一听,连忙去问陆劭:“大镖头,掌柜的之前说了要收多少钱没有?”
陆劭摇摇头:“我没问。这附近只有他一家店,我就是问了,难道价钱高就不住了?你安心吧,住宿费是唐先生出的。”
阿武顿
时放了心,笑出一口不怎么整齐的牙来。
这时候也没办法再回去睡觉了,今天的计划是最迟晚上把唐先生一家送到,然后他们一行就即刻返程。
说实话,这一段距离,也就是唐先生拖家带口的不好加快速度,不然单独让陆劭他们跑,两天都用不了。
三人干脆走去了大堂,熬了一夜,不仅困,还早早的就饿了。
大堂里面只有掌柜的,这时候正坐在一张靠里面的桌子旁边,用手支着头,正在打瞌睡呢。天渐渐冷了,也让人变得更容易困倦,需要比夏天更长的休息时间,不过因为他们这一批客人的到来,掌柜的显然没办法偷懒了。
陆劭走过去,敲敲掌柜的面前的桌子:“掌柜的,醒醒。”
掌柜的一个机灵就醒了过来,马上堆出了满脸的笑:“客官什么事啊,您们起的可真早。”
这话说的,陆劭就不信他们三个在外面院子里守了一夜,掌柜的会没看见。不过这样防备人家,也没必要非得说破,闹得两边难看,掌柜的肯用言语带过去,陆劭自然不会非要较这个真。
“掌柜的,有什么吃的没有?”
掌柜的连连点头:“
当然有了!”他转头刚想喊人,突然想到楼上还有别的客人正在休息还没起床,顿时就住了声,说道:“几位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喊人来。”
说完,他就急匆匆起身,走到后厨去,毫无疑问是去喊小二了。
三人找了个背风的桌子坐下,不一会儿,小二就端着个大托盘上来了,他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好,没精打采的样子,从托盘上端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