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
不大的房间里,四十度的钨丝灯泡,散发着昏暗的光芒,灯光下的圆桌上,摆满了啤酒瓶子。
一个身材如麻杆的男子,猛地将啤酒瓶掼在桌子上,嘭地一声,啤酒瓶四分五裂,随后站起身,捂着缠满崩坍的右手,骂骂咧咧的道:“真他妈的倒霉,一切进展顺利,临了撤的时候,被野猴子咬了一口。
俩血窟窿。
亮哥,兄弟这医药费,得报销!”
李延亮窝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道:“放心,亮哥啥时候差过事儿,等钱一到,马上就给哥几个打过去。”
嗡嗡~!
话音刚落,李延亮手机一阵震动,打开一瞧,立刻笑道:“瞧,说啥来着,钱到账了。
不过,只有一半。
明天哥几个去那小子的果园看看热闹,顺便拍几张照片,录个小视频什么的,发给上头的老板,只要事情办的漂亮,肯定亏待不了你们。
等着。
我这就给你们转账。”
一通操作,转完账后,瘦麻杆消停了下来,坐在李延亮身边,抽着烟道:“亮哥,我们几个眼生,明天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等另一半的钱到手之后,你直接转账就行,兄弟们信的过你。”
李延亮点头道:“行,既然这样,兄弟们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就离开桃花寨。”
闻言。
瘦麻杆朝院子里看了一眼,蹙眉道:“亮哥,那老娘们儿靠谱吗?这都出去多长时间了,酒菜还没买回来!”
李延亮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放心,亮哥混了这么多年,难道连个老娘们儿都整不了?
安心等着。”
实际上,他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上次逼债,燕小北就拎钢叉戳了他个菊花朵朵开,这次事儿要是露了……
李延亮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柳大喇叭能说会道,就算是遇上燕小北,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肯定也能有惊无险的糊弄过去。
瘦麻杆显然要谨慎的多,听到李延亮的话后,非但没有安心,反而皱着眉头道:“亮哥,不是兄弟胆小怕事,自打进了这寨子之后,我这心里就总觉得不踏实。”
屋里除了李延亮和瘦麻杆之外,还有四个人,高矮胖瘦不一,其中一个刀疤脸抓着啤酒瓶子,咕咚咚灌了两口,啐道:“这啤酒跟马尿差不多,淡出个鸟来,还是白酒过瘾。
我出去看看,那老娘们儿到底咋回事儿。”
这货显然没把李延亮放在眼里,走到一半,突然回头冲李延亮笑道:“亮哥,兄弟跟你口味差不多,都喜欢熟透了的。
临来之前,说好了完事之后,带兄弟们去市里潇洒潇洒,可到头来,却窝在了这小破房里。
嘿——
亮哥,兄弟出去迎一下,顺带泄泄火,你不会介意吧?”
话落。
瘦麻杆脸色一沉,低声呵斥道:“刀疤,你胡咧咧啥呢,我警告你,管好自己的裤腰带。
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刀疤脸一梗脖子,歪脑袋瞪着麻杆,嗤笑道:“麻杆,你他么都废了一只手了,还敢教训老子?
信不信,脑袋给你削放屁!”说着,从桌子上抄起一个啤酒瓶,和瘦麻杆针锋相对。
李延亮一看俩人要干起来,心里骂了声‘煞笔’,嘴上却满不在乎的道:“麻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兄弟之间的感情,不值当。”
刀疤脸冲李延亮竖了竖大拇指,笑道:“亮哥,够意思,我那边也有几个上等货,欢迎你随时去玩。”
说着,膀大腰圆的家伙打着酒嗝,顺势开了门。
嘭!
刀疤脸人还没走出去,突然之间便惨叫一声,壮硕的身体凌空飞起,嗷嗷叫着砸在了圆桌上。
乒乓——
圆桌四分五裂,啤酒瓶子更是碎了一地,锋利无比的玻璃渣子,将刀疤脸的手臂、上身,划开无数道血口子。
旋即。
没等屋里众人反应过来,柳大喇叭不要命的冲了进来,奔着窝在凳子上,一脸懵逼的李延亮又抓又挠:“李延亮,你这个挨千刀的,亏老娘跟你好了这么多年,你竟然把老娘当破鞋,让这些畜生糟蹋。
你他么根本就不是个人!
老娘挠死你——”
刷刷刷~!
女人挠人,可能源于天赋,完全就是无师自通,而且杀伤力非凡,柳大喇叭是真急眼了,上去一顿挠,没几下就把李延亮的脸挠开了花。
李延亮没动。
不是不想。
是不敢!
屋门口,山子那铁塔版的身形一出现,李延亮就知道坏事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跑!
柳大喇叭不管不顾,连哭带挠。
刀疤脸一脚被踹飞,瘦麻杆几人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露了,尤其是看到山子那魁梧的身形,将屋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头皮顿时一麻。
不过,这帮家伙显然也不是善茬子,震惊过后,二话不说,各拎凳子,兜头朝山子砸了过去。
瘦麻杆紧随其后,一脚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