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
氛围非常的寂静,甚至都听不到呼吸的声音,太后跪在佛像前,只是眼神里没有了往日装出来的平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太后总觉得能听到张德全的求饶声,那个声音如此深刻凄厉的印在自己脑子里。
“好大的一局棋,把我都绕进去了。”
太后现在认定这是顾霖和白落音的棋局,心里的恨意前所未有的膨胀起来。
“还有三日就是祭天大典,我就算不能把你们两个人都拉下台,至少也要让顾霖死无葬身之地。”
太后抓着手里的佛珠,一点都看不出那副青灯古佛的模样,二十年的谋划,就差一点就成功了,这一次一定不能失败。
柳叶儿在一边站着,先前顾霖给的东西已经藏好了,贴身放着,只等顾霖说的那一天。
柳叶儿抓着衣袖抑制住自己颤抖的手,在心里暗暗道,“哥哥,再等等,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顾晓不知道哪里学了些勾栏样式,白落生看着顾晓不由得就起了些贪心,连着几天都留宿在顾晓的房间里,惹得府里其他人都不太高兴。
偏偏顾晓也不少个知道进退尊卑的人,仗着顾霖还是在王府嚣张的不行,虽说顾霖三番四次的表明自己和顾晓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但是王府里的人也依旧是谨慎的对待。
白双双虽然看不起顾晓这副得势的样子,但是自己的母亲也不受宠,只能好声好气的哄着顾晓,白落生倒是对这个女儿也多了些关照。
顾晓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但是背地里还是在担心顾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把自己的嫁妆送过来,就算是一半的顾家家产都比整个宁王府还要贵重,更何况当初顾骥和白芪答应给自己一整个顾家。
这天早上顾晓还是没有按照该有的规矩来请安,一众侧妃侍妾心中不免更加不满起来。
“王爷带回来那个小丫头可真是得宠啊。”
宁王妃的房间里坐了几个人,都是白落生的侧妃和侍妾。
宁王妃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毕竟是摄政王的妹妹,自然是特殊一些的。”
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女子不满的说,“王妃,我可听说摄政王早就不认这个妹妹了,您就是不关心这些事。”
“我自然是听说的,只是摄政王这个人喜怒无常,谁知道会不会再反悔。”
“诸位姐姐都在啊,昨夜王爷又折腾的久了些,今日我来晚了。”
顾晓人未到,声音先传了进来,顾晓今日穿了粉红的衣衫,倒是更显得娇艳,只是在座的都没有搭理她的。
“既然来晚了,还不行礼。”
顾晓撇了说话的女子一眼,托了托头发,“摄政王都能上朝不跪,我身为她的妹妹,这礼也不必行吧。”
“这是在王府,顾姑娘总不能这么不懂礼仪吧。”
“好了,都坐吧。”
宁王妃不想大早上的就闹腾个没完,干脆摆了摆手。
顾晓不客气的坐在了侧妃的位置,还说,“诸位姐姐让让妹妹,毕竟摄政王说改日来给我送嫁妆,若是让她看见我被欺负了就不好了。”
几个人敢怒不敢言,都气的往后坐了一个位置。
宁王妃掩饰到眼里的不屑说道,“两日后的祭天大典,府眷是要出行的,我身子不好就不去了,你们看看谁要去。”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我。”
顾晓的算盘打的很好,只要自己能跟在宁王身后漏个面,再和顾霖说上几句话,自己的位置就算是稳了,就算当不了王妃,起码也是个侧妃,之后想办法把顾霖踩下去,摄政王的位置还是有可能到手的。
“妹妹可真是不谦虚啊?刚进王府几天啊,就要跟着王爷去见人?”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几个女子纷纷讨论起来,言语里都是对于顾晓的看不起。
一个丫鬟从门外快步走进来,在宁王妃耳边说,“王妃,摄政王府的昔言姑娘来了。”
“请她进来。”
“是。”
等了一会儿昔言从门外进来,今日的昔言穿着一件偏橘红色的裙子,上边罩着一件鹅黄及腰短衫,外边套一件米白的半袖薄袄,袄上还绣着柿子和团花,加上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显得整个人分外灵动可爱。
昔言看都没看顾晓,直接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参见宁王妃。”
“姑娘免礼,昔言姑娘今日来可是有事?”
宁王妃看着昔言的样子心生喜欢,语气里不觉温柔了许多。
“今日是代我家王爷前来送顾晓的添妆,王爷说,顾晓当年来顾家的时候穿了一身粗布衣服带着一支素银簪子,今日按照顾晓的身形新制了一套让昔言送过来。”
顾晓猛地站起来,“怎么可能?当年父王母妃说好给我一个顾家的陪嫁的?”
“王爷还说了,从王府找那么差的料子实在不好找,所幸还是找到了,这才送过来。”
小厮用托盘把衣服和簪子放到桌子上,顾晓看着那寒碜的衣服直接一抬手扬了,“不可能,肯定是你,是你克扣了我的嫁妆,我要回去,我这些年攒了那么多东西,我要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