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钟的时间, 既快速,又漫长,钟表的指针一次次跳跃, 仿佛是生命无声地流逝。
景母只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女人, 第一次被人拿枪指, 恐惧让她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眼泪很快弄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
她没有选择,只是不断地重复:“求求你, 求求你, 不要开枪。”
“既然你不选, 那这枪就只能送给你了。”景澜举起银色的手|枪, 枪口顶住景母的额头。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名真正的凶徒,仿佛下一刻就扣动扳机带走他这位名义上的母亲。
“杀我, 求求你, 我不想死呜呜呜!”景母因为恐惧而更加崩溃。
景杭见状激动地大骂起来:“景澜!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小时候妈对你难道不够好?你动我妈!你有本事冲我来!”
景澜瞥了景杭一眼:“啧, 真是母慈子孝, 你儿子似乎很想替代你,挨这一枪,你不如考虑一下?”
景母一边哭,一边摇头, 鼻涕眼泪糊得满脸都是, 却仍含糊地说:“不要……”
还真是伟大的母爱呢。如果当初从研究所逃回来的是景杭,那景母就是冒死,也不把人出卖给避难所吧?
夏希说得对,他们一开始就没把自己当成家人。为了保护家人,放弃一个外人的命, 在末世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了。
景母是个好母亲,但不是他的。
景澜于是把枪口对准景母,扣动扳机。枪膛发出一声轻响,这发弹夹是空的。
“你很幸运,游戏继续。”
景母像是被掏空了全身力气,瘫软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尽管危机还没解除,她仍旧本能地为这短暂地存活感到一丝欣喜。
景澜的枪口转向景杭:“到你了。”
景杭在空蝉打拼几个月,也遇见过几次生死危机。此时倒不像是景母那般慌乱。虽然被枪指,全身都显得有些僵硬,声音也有些紧绷,但理智仍在:“我只想确定一个问题,游戏结束后,你放活的人平安离开吗?”
景澜:“游戏结束后,我不再对你们行复仇,过往种种,恩怨清。”
景杭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行,那你开枪吧。他们是我的父母,我不把危险转嫁给他们。如果你想看自相残杀的戏码,怕是要失望了。”
“不要!杭杭不要!”景母却不甘地大声喊叫起来,又蜷起双膝,朝景澜跪下:“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把你交给避难所,我知道,你在面一定受了很多折磨,你一定很恨我们。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死,才能平息你头的恨意,你杀了我吧。”
景澜持枪的手抖了一下,很轻,如果不是夏希在一直在旁边看他,甚至无法发现景澜这极细微的动作。
雪白的骷髅活动颈椎骨,空洞洞的眼眶锁定景澜的表。
他看到景澜脸上一丝求而不得的艳羡。
一个人在死亡关头抛弃生命地守护另一个人,这是景澜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幼年向往了很久很久的“母爱”。
可惜这爱不是给他的。
“现在是他的轮次。”景澜冷脸对景杭扣动了扳机。
第二枪,依然没有子弹。
景母却吓得昏了过去。
景澜转身去了厨房,没多久提了一桶冰块回来,一股脑倒在景母的脸上。景母在疼痛和刺骨的寒意醒来,就对上景澜看不出悲喜的墨色眼睛:“好戏才要开始呢,这时候缺席可不行。”
景母打了个冷战,不知是被冻得还是吓的。
这不是她儿子,这是个恶魔,是景予年和他那个死去的前期生下的恶魔。景母忽然涌上一种强烈的悔意,早知道他这伤害自己的儿子,当初把这个小孩杀死就好了。她明明有无数个机。
当年也有很多人劝她动手。说这个孩子没有她的血缘,又显得很早慧,要是以后长大了,成了气候,知道景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