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周道人将策书送到了在座各廷执的手中,张御接了过来,目光一落,须臾之间,就将这两份东西看了下来。
这两本策书的内容看起来有些相近,但路数却是相反的。
其中一位的思路,是认为当从生灵本身下手,并且在旁边还罗列了一些其人的师传之法,以证明其之所言并非毫无根由。
其人认为,生灵天生能就能合同共鸣,一些生灵做不到,那是因为后天舍弃了此能,而如今仍有许多生灵仍然具备此能。
故他们只要取拿先天有此本事的生灵,以天夏技艺仿造之后稍加改换,并将之携带在身,就能起到相互交通的作用。
这个方法简单易用,关键就是在找打这种生灵,可行性较强,至少他便知道有生灵可以做到此事。
缺点也不是没有,这等物事不易变化,也很脆弱,若是在斗战之中,可能第一时间就会被损毁。。
照理说,这两个人系出同源,那么思路应该相近才是,可是另一人的想法却是不一样。
其人认为真修要想交通联络,应当从气神之中下手,其认为神为先天之主,命为后天之本,应该修炼一法,存命返神,平日以先天之法勾连牵系神气,只要存纳足够,如此到关键时刻便可使用了。
虽然此法用一点少一点,过后还需再做积蓄,但应付一场斗战已是足够了,至于平日勾连,还是先使用训天道章和造物晶玉为好,不必要想着能去替代。
这个方法弊端也有,不是一般修道人能用,只有少数修士能够炼成,而策书对此也理由,斗战本来就是应该让英锐上场,庸碌之辈还是留在后方为好。
张御此刻倒是觉得,这两策书看着是不同方向,但当中却是有关联,彼此之方法像是对另一人的有效补充,甚至可算作一个想法的两个反面。
并且看得出来,这等方法都是曾得到他训天道章的启发,只是或多或少罢了。
训天道章是依靠大道之印,他们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只能用别的手段加以效仿。但训天道章恰恰是证明了这条路是可行的,这就指明了一个方向。
这也正如天夏修道人,修道不仅是为求自我之超脱,同样是为了给后来之人,给天夏众生指引大道方向。一旦指明之后,那么底下之人就知道该往何处去努力了。
此刻座上其他廷执也差不多看了下来。
陈首执道:“诸位廷执既都是看过,那么且说说看各自意见吧。”
玉素道人看了看那两位长孙廷执,他倒是愈发觉得,留着两个长孙廷执,不用那么快分出胜负其实更好,这样两个人都能为天夏做出贡献。
邓景笑了笑,在座上言道:“两份策书各有千秋,难分轩轾,恕邓某是看不出来什么。”
不止是他,在座其他廷执,也都觉得这两份策书各有其所长,要说孰高孰低,一时的确难以分辨清楚。
风廷执这时开口道:“风某倒是觉得,还是这一份策书更是高明一些。”众人看过去,见他手指之所在,正那一份讲究利用共鸣生灵的策书。
邓景道:“风廷执为何如此说?可否说下理由?”
风廷执道:“风某认为,此番评判,除了要看二位之手段,还要看如何能更好为我天夏所用,另一个法门虽然看着更好,更适合我等。但却只有我辈修道人能使,且是需有了一定的法力道行才可。
而这一个法门,只要知晓了窍门,并且造了出来,那么却是连寻常人都可用得。”
他正声言道:“我以为利人之举,乃在于利天夏,而利天夏,则在于利天夏之众,天夏之众为何?天夏之利何在?乃在于我天夏亿兆子民!故风某以为,此法当属上乘!”
此番话不禁令不少廷执心下认同。
这说法是有道理的,而且别看此手段目前看去是有些粗糙,好像不经大用,可是技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会进步的,等到累积足够,却是有望突破更高的层限。
钟廷执见诸廷执都在思索,咳了一声,出声道:“风廷执此言是有些理由,可是今日若只论技艺的话,这两者却是不分高下的,若是以风廷执之理而定,未免稍失公允了。”
玉素道人一挑眉,道:“既如此,那便让二位继续深研此事好了,眼下不过是提出一个策议罢了,尽可以写的漂亮一些,能否打造出来,却也说不定,谁人能造出合用之物,便算那人为胜好了。”
或许其余廷执获取碍于情面,不肯多言,还尽可能说话委婉,可他并不在意这个,也丝毫不怕得罪人。
陈首执看向下方,道:“武廷执,两位写议策时可有他人相助?”
武廷执打一个稽首,道:“回禀首执,这两位写策书时,并没有任何外力相助,也没有与任何道友往来交流。”
陈首执道:“各位廷执还可有建言么?”
众人都是不言。
风廷执则是一抬头,下来极可能是再出一题,也可能首执拿出别的路数,不过在此之前,有些话他却是要说的。
若是玄廷之上能多一个玄修,他是一点也不介意的,故他发声道:“首执,风某有一个提议。”
陈首执道:“风廷执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