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问我所求,我可回使者,除了少数人,大部分人不外求个安稳修行罢了,但要有一个安定修持之所在,则必需有自身之武力,使者想必是明白的。”
于道人当然明白,他道:“于某能理解的上师之所,我辈修道人,若自身无护道之法,也就难以维持自身修行。”
说到这里,他略显感叹道:“我修道宗门过去遍布地陆,无世无争,但道机变化之后,昊族屡屡攻伐于我,致我安稳修持亦不可得,不得不奋力反击,数百年来与之争杀不断,这全是昊族所逼迫的。”
张御知道,他这话虽然有美化自身之嫌,但的确是昊族先行攻伐各宗派的。不过从青朔道人的往事看,假若此事与昊族崛起有关,那么六派也算是自己种因,自己得果了,也怨不得别人。
于道人道:“贵方现在似在帮助熹皇统一昊族?”
张御道:“确有一部分道友在如此做。”
于道人认真道:“那于某不免要多说一句,还望陶上师不要见怪。”
张御道:“请说。”
于道人正色道:“昊族皇帝现在是用得着贵方,所以对陶上师礼遇有加,可是陶上师难道看不出来,昊族一旦归一,那昊族皇帝下一个目标必是我六派,而我们六派若是覆亡,熹皇又何需再用到贵方呢?
就算现任昊族皇帝对贵方无有保留的信任,可是熹皇一亡,新任皇帝岂还会再如此信任贵方,保持均势才是稳妥之策。”
他语声格外恳切,“我辈与贵方都是修道人,理应共存与世,纵然各有其目的,对抗难以避免,但却也不到必须铲除哪一方的地步……”
他这里的暗示已经十分明显了,就是说双方可以对抗,但不必要覆灭哪一方,这对双方都是不利,反而双方有一个底限,反而双方都能凭借对方而存在。
张御看了看他,淡声道:“于使者这般说,可已是自认永不可能争逐过昊族了么?”
于道人倒也没有不承认,叹气道:“昊族确然势盛,道机之变已然使我修道宗派元气大伤,上层寻不到去路,中下层数百上千也不见得能恢复元气,只能做此下策了。”
张御道:“所以贵派扶持烈王,以求从内部坏得昊族局面。”
于道人正容道:“不瞒陶上师,我等虽致力于扶持烈王,但并不是烈王对我们是言听计从而支持他,而是烈王地域之上,从上到下都被我们修道宗派之人所把持了,烈王能发出的声音只能是我们修道宗派的声音,所以我们攻击阳都,烈王同样是赞同的,非常赞同。”
张御淡言道:“假如烈王不同意,那么自就会有同意的人站出来?”
于道人坦承道:“是这样。陶上师,所以若是让烈王夺取天夏,那不最好的结果么?
昊族子民会以为仍是自己的上层在治理昊族,但实际上昊族只是我们留在世间的代持权柄之人,永远不让他们从我们顶上越过去,而我们可以安稳修行,这不是美事么?”
他又看向张御,用很是热切语气道:“其实贵方的修道人也可以加入进来,我辈无任欢迎,我们双方完全可以携手一同治御整个天地,而不必再去担忧这些凡人什么时候会来干扰我们。”
张御没有说话。
于道人这时坐直了身躯,像是承诺道:“自然,此事也是可以商量的,若是陶上师不满意,那么我们只需要保留烈王之地就好,今后天下,便有贵方御南,我方守北,挑动昊族内争,如此对峙下去,就可不令昊族归一,那我辈至此就可高枕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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