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司先生得到的两本书是李昭誉和李永忠二人的著作。
李昭誉在几年前与他的弟弟李昭承一起游历荷兰和法国,写过一份《欧洲工人生产生活调查报告》,当然,在发表的时候,二人选择用了笔名,而用了一个名字,好像那是一个人写的。
而李永忠则是凭借《资本没有祖国》一书在帝国家喻户晓,而对于这两本书,麦克司都读过。
李永忠的书中充满了对资本的批判和警惕,这与麦克司先生平日的工作是一样的,但这本书的实质内容却对他的工作和研究没有什么用处。相反,李昭誉兄弟写的那份报告,对麦克司先生来说却是意义非凡,麦克司在自己的文章中,还屡次引用了其中的数据和案例。
这其实也很容易理解,麦克司与李昭誉兄弟的阶层是不同的,麦克司对工人和资本的调查,多是从基层和底层出发,很多情况是调查不到的。而在李昭誉兄弟游历期间,虽然也是白龙鱼服,但两兄弟可不会伪装成平头百姓,而是伪装成来自帝国的年轻商人,仅仅是通过与工厂主以洽谈生意的名义聊天,就能得到很多麦克司无法调查到的数据。
第二天中午,李昭誉和李永忠坐在了麦克司的对面,这一次,李昭誉直接表明了身份。
“你就是来自中国的王子?”麦克司感觉难以置信,他指着桌上的那本《欧洲工人生产生活调查报告》说道:“这不是你写的,对吗?”
“不,这正是我与弟弟的拙作,几年前,因为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我们游历荷兰。”李昭誉主动说道。
李永忠则是附和解释:“麦克司先生,帝国皇室有微服私访的习惯,也就是伪装成平民,混入平民之中。这是帝国的政治传统,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确实是事实。”
听完翻译们的话,麦克司皱眉,但转而就说道:“好吧,我相信了。我觉得,如果你们骗我,肯定会编更像样的解释,而不是这类一听就是不可能的事。”
李昭誉笑了笑,取出钢笔说道:“这是我的爷爷让我赠送给您的一件礼物,他虽然没有见过您,却读过您的文章。他认为,您的研究,对整个人类文明来说都拥有很重要的作用。”
“是吗,但这与贵国的皇帝陛下的父亲有什么关系?”麦克司与翻译说了好一会德语,才弄明白,太上皇不是皇帝,而是皇帝的父亲,而且是还活着的父亲。
“没有什么关系,仅仅是表达一下对您的敬意和希望您继续坚持自己的研究。”李昭誉温和说道,他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了一封漆封完好的书信,说道:“这是爷爷的亲笔信,请您作证,没有人拆看过。”
眼见漆封完好,还盖着私印,麦克司微微点头,他选择直接当着李昭誉等人的面拆开。
拆开后,里面是一张信纸,还有一张便签,便签上用中文写着一串文字和一串阿拉伯序列号。
而信纸上用拙劣的德文写了数百字,字体写的相当难看,但麦克司看了开头才明白,这是李明勋先用汉语写了亲笔信,然后找人翻译成德文,再亲笔誊抄的一份,是德文版的亲笔信,显然,对于这些拉丁文字母,李明勋长久未用,也有些陌生了。
“.......看到您在《伦敦报》上发表的有关‘剩余价值’的理念,我深刻认为,这是一种非常有价值的理念,其不仅仅是一种经济学的概念,更是对封建时代后的资本主义经济的一种开创性的论述.......。
我以我最大的诚心,向您表达敬意,请继续您的研究。如果您需要经费,我和我的儿子君威愿意提供帮助,便签上是一个地址和邮箱,如果您需要,可以向那里写信........。”
麦克司先生看完书信,仔细装好,说道:“我已经明白了那位陛下的善意,这确实超出了我个人的想象,但我也愿意相信,他是诚实的,你们也是诚实的。”
“那这钢笔?”
麦克司接过礼盒,仔细看了看说道:“这上面的中国文字是什么意思?”
“忠于理想,承认现实。”翻译在得到李昭誉允许后,如实告知了麦克司。
“很好的一句箴言。”麦克司听懂之后,微微点头继续说道:“这好像是一种鼓励,又好像是一种告诫。但我从不接受来自权贵阶层的礼物,虽然您的祖父已经在书信之中强调了这属于他个人的赠予,但他就是一位陛下,这是上帝也无法改变的。
我也请您相信,这并非是我对他的不敬,事实上,我已经无数次听说过他的故事,他是一位征服者,也是一位立法者。他的哲学思想也十分的宝贵,曾经指引过迷途之中的我。”
李昭誉有些为难,而麦克司先生则问:“年轻人,你那位做皇帝的伯父,难道命令你必须把这支钢笔送给我吗?如果做不到会怎么样?如果对你很不好的话,你可以告诉他,你完成任务了。”
“不,没有。我只是不想让我爷爷失望罢了。”
“没关系的,年轻人。您的祖父已经九十多岁高龄,曾经站在世界之巅,他这辈子失望的事很多,不多这一件。”麦克司微笑说。
李昭誉点头:“好吧,那么我们告辞了.......。”
“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