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支军队,监军官名为朴成欢,这支军队却都是朝鲜兵卒,打过才知道,是朝鲜逆军明火军的精锐,此次派遣两千骑兵和四千步兵来助阵的。
援贼非我军对手,借助骑兵优势,我将其围困牛沐店,正想求步炮大队来围歼,却不曾想胶州方向开来另外一支万人规模军队来援,这支军队骑乘矮马、持大弓,铠甲层叠,又有部分着东番服饰,自生火铳和轻炮,为首名为河源田兵卫。”
“河源田兵卫,这倭奴名字好生熟悉。”张存仁记下这名字,却是咂摸起来。
高第赞了一声:“大人好记性,当年在青岛,与大人对阵的倭军之首便是这厮啊,这支却是倭军,河源田兵卫原为东番之兵,后随岛夷进军东瀛,成为东瀛贵族,此番率军渡海而来,这支军队虽只有万人,大半都是骑兵,俘虏几人才知道,这支军队是东瀛之西国、九州、四国三地倭人领主汇聚出兵,都是百战之武士,我军与之对阵,虽然火器占优,但倭奴强悍不畏死,又多骑兵,与济州旅内外夹击,我军才是败退了。最终,倭军进东番大营,明火军入临朐,才是脱离接触。”
张存仁脸色一沉,朝鲜加日本,便是平添两万马步,其中骑兵大半,战力不俗,他认真写下,又问:“高将军,此后你麾下绿营便没有进攻吗?”
高第说道:“属下未免倭军与鲜军骑兵断我军之后,便是把骑兵拆分与同样受到阻击的漠西蒙古人一起,袭扰东番潍县到临朐运输线,开始比较顺利,剿灭几支运输队,但很快,我部与蒙古各部就是遭遇了南洋夷兵袭击。”
“都是何等夷种,兵力几何?”张存仁问。
“南华、九龙、婆罗洲、巴拉望四地夷兵多为精壮黑瘦,身材高大的马来人,虽说使用的军械、战马和服饰与吕宋来的忠贞军大体类似,但肤色迥异,语言相互之间也是不通,绿营与漠西蒙古人俘虏了十几个人,除了汉语之外,本部语言竟然不下十种,其中还有少量黑矮人,为跳荡选锋之属,不过四尺高,极为凶狠毒辣,擅长用毒,那些夷兵也是惧怕,说这些人不仅杀人,而且还吃人。
这些人咱们见识过,至少听说过,还有些少见的,一支名为印度骑兵团的,身着铁甲,战马高大,却不着铁盔,以布缠头,像是顶着一个蘑菇。锡兰来的是佛兵,却没有一点慈悲的样子,杀伐果决,还有一些非洲来的骑兵,要么如藏人一般肤色黑红,要么就是肤如炭石,这些骑兵,只有军官和少量老兵是汉人,其余都是夷种,不过这些骑兵使用的战马极为神骏,但战术却与东番骑兵完全不同,少阵列多离合,倒是与蒙古骑兵类。
对了,这些夷兵之中还有不少孩儿兵,多不过十三四岁,随主帅行动,兼宿卫、传令之职、却是军官之属,甚是怪异,只是夷兵来去如风,很难估计数量,与倭兵、鲜军不同,南洋夷种多擅长火器,枪械犀利,火炮娴熟,寻常军队遇见,难以招架,对东番不熟悉的人,见那黑厮、红毛之属,还以为鬼魅罗刹,未战便是心中胆寒,夷种除了寻常马步炮和火器,还蓄养其他物种,多大象、虎豹和猛犬,正面对阵多不适用,小规模作战却经常出现,让人防不胜防。”高第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张存仁却是不再记录了,脸色阴沉如水,高第不免有些后怕,会不会自己被安上一个‘散播失败言论,为贼敌张目夸谈’的帽子呢?
见张存仁久久不言,高第告饶道:“大人,属下孟浪了,不该这般谈及东番.......。”
张存仁笑看高第,说道:“将军再孟浪,还有巽亲王孟浪?朝廷连皇族宗室都不能确保忠诚了,又何必苛责将军这等忠直之士?”
高第这才放下来心来,是啊,巽亲王可是正经的爱新觉罗,也是天潢贵胄了,他都投降了,凭什么让老子连实话都不能说。
“八旗和外藩蒙古战况如何?”张存仁又问。
实际上,所有战报张存仁都是看过的,如此一问也只是想知道实情,八旗那边,每每战报都是斩获几何、枭首若干,便是提及损伤,也必谈东番损失,倍之于我这等没营养的话,高第见张存仁问:“八旗与外藩蒙古与属下遇敌颇类,只是......国族出战,击斩所获谁又敢说个不是呢,窃以为,斩首以往信不得,现在若是有所斩获倒是有几分真。”
张存仁听了这话,深以为然,以往可以杀良冒功,但现在,胶东军队,特别是出现在战阵之上的,多是夷兵,拿不出几个黑黢黢的脑袋,谁会信你,而鲜军、倭奴之属虽说脑袋类似,但所用武器、旗帜可完全不同,这可假冒不得。
“所谓国族,也不过徒有其表罢了。”张存仁喃喃说道。
这话高第听在耳朵里,却是接不得,他不知道的是,张存仁并非笑话八旗战力,而是说八旗已经不是刚入关的八旗了,不仅兵丁战斗力和战斗意志下降,关键是满洲已经不那么满了,这些年,八旗接连出战,战损、兵亡很多,二十年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代人,即便如此,也不够损伤的,如今的八旗充斥着大量的抬旗的汉兵,只是编列在满洲八旗内,佯为国族罢了,入关时候,八旗包衣之中还有大量蒙古、女真人,这些人却早就已经抬旗后损折殆尽了,如今八旗军队,中高层将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