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三业是个粗人,但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十年前,一起吃过苦的妻子因难产而一尸两命后,遭受巨大打击,心如死灰,他就再没找过女人。甚至,做好孤老一生的打算。
直到,夏禾的出现。
文静,恬淡,秀外慧中,这些词都是根据他的形容,咨询过齐多寿后得到的形容。
从此,沙三业就将这些词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中。
沙三业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一个粗人居然敢去喜欢一个女先生。可枯木逢春,爱情来了,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就是发了疯的想她,想见她,想对她好。
封印多年的情感,一旦爆发,不亚于一场核爆。
苏染染犹豫之后,道:“大哥,其实,夏禾对你也动心了。”
“真的?”沙三业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翻了手边的热茶,烫到了自己的大腿,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激动道:“苏爷,你说真的?夏禾真的也对我动心了?”
苏染染点头:“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但是,夏禾有她的顾虑。”
沙三业拍着胸口保证:“什么顾虑你跟我说,我一定会解除她的心结,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的!”
“这是夏禾的隐私,本不应该我说出来。但是我看你们两个真是着急,就想着如果我是错的,就让我担着夏禾的怨,如果我是对了,那就能成全一对好姻缘。”
苏染染深吸一口气后,战胜最后的犹豫,如实道来。
“夏禾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更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父亲曾经是东洲文学阁史书大学士,她十六岁被选入宫,封了美人。但是进宫没有被宠幸过,三个月后,成帝宾天。夏禾就和其她二百多女人一起被赶进了冷宫。
十二年,夏禾在冷宫呆了整整十二年。公主和亲北国,摄政王大赦天下,放出了冷宫的那些可怜女人,夏禾才得以成为自由身。但是她的身体却毁了,宫里的御医给她诊断过,这辈字可能都不会做母亲了。
你没有子嗣,夏禾不想耽误你,害你无后。所以她尽管不嫌弃你,却不敢回应你。这个或许,也是因为喜欢了,才会为对方着想吧。”
沙三业听完苏染染说的这些,双手忽然捂住脸,狠狠吸一口气,然后呵呵的笑起来,不说话,就笑。笑完了,撒腿就跑出去,也不知道抽了那股子风。
苏染染觉得沙三业实在反常,怕出点啥事,就起身去拿大氅,想出去看看。结果一推门,就和陆中贤撞了个满怀。
“外面很冷,你出来干什么?”陆中贤给苏染染拦住。
“刚才沙三业跑出去了,我想去看看他怎么了。”
苏染染从陆中贤的肩膀边歪头往外看,院子里挂了很多灯笼,远志和蓁蓁还在放烟火玩,却没有沙三业的影子。“
陆中贤将苏染染给扯回房间,关上门,又将她身上的大氅给拿下去放到衣架子上。
“沙爷刚才冲进厨房,不由分说的就给夏禾拽走了。爹和娘见夏禾只是错愕一下,并没有反感挣扎,便由着他们了。他们两个,也需要好好聊一聊。”
苏染染知道了,沙三业肯定是听了自己说的那些后,去给夏禾解顾虑去了。
“陆中贤,这个年可能会是沙三业人生的转折点。要么后半生娇妻在怀,要么就是从此孤独终老。”
陆中贤坐在桌边,拿起烛台上的长针拨弄蜡烛的灯芯。忽然,灯芯炸出一个花。
“除夕灯芯炸花是吉兆,过年,就是辞旧迎新。沙爷和夏禾,说不定真能成就一个好事。
年夜饭做好了,饺子也出锅了。
十二道菜摆了满满一桌子,白面做中,菠菜汁面做边的饺子包成一个一个白菜的模样,寓意百财春来。
一家人都落座了,蓁蓁和远志手拉手到门口看了看,又手拉手的回来。
“爹娘,夏姑姑和沙叔叔还没回来,年夜饭还等他们么?”
柳湘竹看看苏三,苏三也不知道该不该等。
苏染染则第一个拿起筷子,笑着道:“爹,娘,别等了,那俩人这么久不回来,我觉得啊,可能是去沙爷家过春节了。”
柳湘竹蹙起眉头:“这样……好么?夏禾毕竟是一个姑娘,这么快就和沙三业一起的话,会不会让人说闲话?”
苏染染笑了:“娘,夏禾都二十九了,不是十五六的小姑娘,有的是时间等等,再等等。我倒是觉得有些事越快越好。就好像夏禾和沙爷,都老大不小了,已经没有多少岁月可蹉跎了。”
陆中贤也说道:“爹,娘,我觉得染染说得对。两个人是不是过的幸福最重要,礼数什么的,有时候不用太计较,太较真的。”
苏染笑了:“中贤啊,在你这儿,染染什么时候说的不对过?“
被老丈人这么说,陆中贤不仅不觉得难堪,还笑的一脸得意:“爹,我这是跟您学的。我娘说的话,在爹这儿不也都是对的么?”
苏三拿出老丈人的威仪横了一眼陆中贤,随即转头问老婆。
“夫人你说,还等夏禾和苏三业么?”
柳湘竹想想,道:“既然染染说不等了,那就不等了,时间不早了,孩子们都饿了,今年的年夜饭就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