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染笑着道:“多就多吧,我一起培训在店里先干着,等我到时候去别处开分店,就从其中选几个有能力的,替我去独当一面,。”
这叫人才储备,培养骨干。不然以后开分店那么多,什么都要自己亲力亲为,不累死才怪。
沙三业再一次给苏染染竖起大拇指。一个店还没开起来呢,就想着分店的事了。
这眼界,这格局,他不赚钱谁赚钱?以后自己就抱住苏爷的大腿,她吃肉自己喝汤,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苏染染带这二十五人回到永顺,就开始分工了。
有点文化的四人,划重点培养,做管事和收银。有九位姑娘,做大堂和包间的服务员。七个年轻的小伙子做传菜员,三个稳重的在厨房。其余两人做采买。
苏染染将工种都划分完,然后就将酒楼的规章制度贴出来。什么是必须做的,什么是绝对不能做的,条理清楚,赏罚也分明。
基础的东西交代完了,就是各自的技能了。收银的去练算账去,采买的先去熟悉市场行情去。厨房的炼刀工去。传菜的小伙子练习臂力去。服务员,练习礼貌话术和仪态去。
苏三披着大氅坐在院子里,表面是在看书,其实是在观察前边。
他之前一直不相信,自己那文文静静的女儿能养家糊口,能和男人一样做生意,能让很多人信服。现在,他亲眼看到女儿的只会能力,相信了,但眉头也皱起来了。
柳湘竹过来拿走苏三手里的书,并扶他回屋。
“三郎,都入冬了,你这身体刚好一些,别在外面吹那么多的冷风。”
屋里放着一个小火盆,烤的整个房间都暖暖的。柳湘竹解开苏三身上的大氅搭到衣服架子上,回头,见苏三坐在火盆边扒拉炭火,一边扒拉一边叹口气。
柳湘竹倒一杯热茶放到苏三手里:“三郎,如今我们一家团聚,生活无忧,你怎么还愁上了?”
苏三结果热茶在手里捧着,轻声道:“染染是个聪慧乖顺的孩子,本应在房中读诗作画的年纪,却因为我出事,被逼成一个抛头露面的商人。欧阳兄是个随意的人,不会在意这些。但陈氏出身大家,礼法森严。我是担心这样的染染嫁过去,婆媳生出矛盾,惹的欧阳兄家门不和。”
柳湘竹之前还以为相公是随口说说的,可现在又提这事,心头有些不安了。
“三郎,染染虽然和念青早定下婚约。但她在不知道有婚约的情况下,和九千岁心心相惜了。一辈子那么长,夫妻间相爱才能幸福。强扭的瓜不甜,孩子的终生大事不能被一纸婚约而毁了啊。”
苏三摇头:“染染若是不喜欢念青可以不嫁。我不是老迂腐,我可以亲自去跟欧阳兄认错毁掉婚约。但染染嫁别人都可以,九千岁,却不行。”
柳湘竹不明白了:“三郎,既然婚约能毁,染染为什么就不能嫁给九千岁呢?陆中真的很好,对染染也是真心的,愿意豁出命的那种。”
苏三长长叹口气。
“当年,成帝父皇对我母亲也是宠爱有加,曾说过东洲女子千万,谁也比不过他的江才人。但红颜易逝,隆恩渐衰,我母亲最后成了后宫争宠下的牺牲品。
我母亲一生的愿望,就是我们母子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九千岁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虽不是皇上却胜似皇上。后院女人渐渐多了,染染那性子跟众人分一夫,你觉得她还会幸福么。”
柳湘竹说道:“我和陆中接触过几个月,我觉得他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三郎,你多虑了。”
苏三还是摇头。
“九千岁一路从腥风血雨里走过来,杀伐气太重,仇家太多。就算他能做到只宠爱染染一人,但染染跟他一起,必定是日日担惊受怕,心中难得安宁。”
“……”这个,柳湘竹之前还真没想过。
苏三握住柳湘竹渐凉的手,又道:“自古江山定,走狗烹,权臣下场多不得善终。如今九千岁囚禁了太后,那小皇帝长大后拿到大权,说不定第一个清算的就是现在处处压着他的摄政王。
而欧阳兄是帝师,不参与朝政,不站队结派,这是最安全又荣宠的职位。染染嫁过去,一生也会是安全顺遂的。就算染染不嫁念青,只是嫁一个普通人,对她来说也是胜过嫁给九千岁,去过一时的风光。”
柳湘竹明白相公的心思了。
相公出生皇家,见多了权力之争,尔虞我诈。一朝位列极臣,一朝沦为阶下囚的事简直数不胜数。就连柳家,曾经也是风光一时,结果一朝家破人亡,成为后宫争宠的牺牲品。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过,才更害怕历史重演。
柳湘竹之前觉得女儿和陆中很般配,现在,这个念头也开始摇摇欲坠。
苏染染忙活了一天培训的事,就让她们自己练习了。眼看开业在即,她还有别的事做。
翌日,苏染染溜溜达达去市场买肉。
刘屠户一看见苏染染,高兴坏了:“苏姑娘,你可是好一阵没来了。我还以为你换了别家呢。”
苏染染笑着道:“刘老板家的肉干净实惠,服务还好,我才不会换别人家呢。我是最近去了一趟京都,这两天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