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容知道儿子怕陆中贤,很怕很怕的那种。所以,她怕儿子被陆中贤恐吓诱导的说出别的选择。
“我去青云殿,你别为难明帝了!”
锦容大喊着爬到小皇帝跟前,一把将儿子紧紧抱进怀里,‘舔犊情深’的亲了一口又一口。
“明儿不怕,明儿不怕。明儿刚才看见的人都该死,他们是坏人,都想害明儿,就像害你父王一样,想抢你的王位。
母后不后悔做的这些,不后悔做任何事,只要明儿能平平安安长大,所有的祸所有的错,母亲都扛身上,就是下地狱,母后也绝不后悔。”
锦容字字血泪的说完,忽然又趴在儿子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陆中贤本想让他们母子最后说会儿话,但锦容显然不珍惜这个分别时刻。他看向禁卫,并一挥手。
禁卫听命上前来拉锦容。
锦容忽然又一口咬住儿子的胳膊,咬的儿子手臂上都是血迹。
小皇帝疼的钻心,却不躲不避还一声没哭,就愣愣的傻傻的看着母后。
陆中贤上前一把拉走小皇帝,并一把推开锦容:“你真是一个疯妇!”
“明儿,千万不要忘记母后。千万记住母后刚才和你说的!以后你只要想母后,或是软弱的时候,就看看母亲留给你的印记!”
锦容太后被拖走了,小皇帝被宫人带走看御医去了。
私牢里的人都被赐了安乐死,结束他们的痛苦。因为不想一个一个抬出去影响太大,陆中贤便让禁卫在慈安宫的后花园挖了一个大坑。所有人的尸体,骷颅,刑具统统扔进去,然后浇上火油,焚烧,再掩埋。
夜幕降临,偌大的慈安宫里只剩下陆中贤一个人。清冷月光下,他看着那后花园里新隆起的大坟冢,忽然想念河间镇和清水河村的那段日子。
五岁,加重遭遇变故。几乎是刚记事的年纪,就在艰难求生中挣扎。一直到二十五岁。二十年,他早已经习惯了那种尔虞我诈,也早已经知道他会伴随自己一生,就是生命里的全部。
可是,在清水河村,在河间镇生活几个月,他才知道,原来生活还可以是那样的。而不是每天一睁开眼睛,不用想今天又是谁要杀我的一天。每天闭上眼睛,回忆一下,今天又把谁给杀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柴米油盐,简单惬意。
陈玖过来,汇报工作进程。
“会主上,小皇帝看过太医,只是受惊呀过度,并无大碍,吃过药已经睡下了。慈安宫抓了七十八人,已经有二十几个交代了,剩下的还在审问中。太后培植的暗人正在清缴。
苏冬梅安顿在城外了,留了一个婆子照顾。锦容太后被送去青云殿的锁月楼,身边无一人伺候,并派了重兵把守。”
陆中贤点头,然后转身,一步一步远离坟冢。
“将慈宁宫的东西清点,入国库,然后,封!”
青云殿是一片冷宫的统称。
在青云殿的西北角有一个独立院子,名曰锁月楼。四周院墙三丈来高,只一个门,外面还有人把守。
锦容被禁卫一把推进锁月楼,后面的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作为后宫之主的太后,锦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锁月楼。
成帝时候征战四方,将西域一个小国消灭之后,抢了人家的公主紫月。
紫月公主有一双紫色宝石般的眼睛,面容更是美的千年一遇。成帝对紫月公主一见钟情,并送上所有珍宝讨好。奈何紫月公主对成帝的示好视而不见,更是誓死不从。
后来成帝耐心用尽,就找人修了这么一座四周围墙高三丈的锁月楼。将紫月关进去,要彻底磨灭她的骄傲和自尊。但紫月却依然不屈不服,直到熬死了成帝。
成帝死后,就再没有人去关注这紫月公主了。外面的大门依然紧锁,却再没有人给一天三顿送饭。
陆中贤当了摄政王后,曾派人到锁月楼查看过。得到的消息是锁月楼里空的,早没有任何人居住的迹象。所以,陆中贤就让人将锦容送去锁月楼。
那是一个宅子,但更像是一口井,一个活死人墓。
锦容仰头看一圈高高的围墙,然后踩着一地荒草走过院子来到屋钱。双手去推开主屋门,落满灰尘的门吱呀吱呀的往两边开去。
一个白发女人对着门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打坐。女人忽的睁开眼睛,一双颜色的眼睛好像妖姬……
陆中贤不想带着一身死人晦气去见苏染染。
他回到王府,沐浴更衣熏香,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看的陈玖都腹诽:不就是见一个姑娘么,至于如此?
欧阳家,晚餐。
陈氏见欧阳牧回来晚,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赶紧坐下吃饭。座位,自然是在苏染染旁边。
欧阳辰顺嘴问一户:“哥你干啥去了,吃饭也不积极。”
欧阳牧先端起汤喝一口,然后才道:“宫里出事了,我跟着去处理完才回来。”
欧阳淮下午没去宫里,忙问:“宫里现在除了冷宫一些女人,就只有太后和小皇帝,他们能出什么事?”
欧阳牧先看了一眼身边的苏染染,然后一五一十说了。
“太后在慈安宫私设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