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依依跟崔晏两个便去联系回家的船了。
她换了身平常的衣服,扎好辫子,这才出了房门。
崔晏看她换了身装扮,才想起这几天杨依依的衣服似乎以前从没看她穿过。
而且她对来的的途中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他有些不安。
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依依,你昨天那身衣服以前没看你穿过啊。”
“啊?”杨依依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满不在意的就讲她那就好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都告诉他了。
崔晏越听眉头皱得越深,虽然她说得云淡风轻,但他还是能感受到里面的腥风血雨。
直到听到燕王世子后,他的眸光一暗,“依依觉得他怎么样?”他紧盯着杨依依的眼睛问道。
“什么怎么样?”杨依依一脸不解,随后发现他说的是世子后,她噗嗤一笑,“你吃醋了?”
崔晏立马转移了视线,一脸的不自在,“我,我没有。”
虽然心里对杨依依跟世子成了生死之交很不爽,但他依旧一脸傲娇不承认。
杨依依看他这副傲娇的小模样,一时间就想逗逗他。
只见她走上前,挑起了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没你好看,没你好,这世上没有人能有你好,就算有,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崔晏被这番突如其来的表白给砸晕了,久久没有会过神来。
杨依依看他一脸惊愕,以为是自己吓到了他了,连忙后退了两步,“那个,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
说完便赶紧转过了身,她没看到的是崔晏的目光从璀璨到暗淡,他一脸失落,原来是开玩笑的么?
杨依依浑然不知他的想法,扯着他的袖子,就去江陵码头了。
他们一番打听下来,只有到南阳府的船。
杨依依思考了一下,走水路要比陆路快了整整一天,他们坐到南阳,然后再坐马车,也比直接坐马车回去要快上那么半天。
她决定还是走水路,买船票的时候,杨依依又开始纠结了,下等舱的只要十两银子,而上等舱却要三十两。
当然两种舱的区别也挺大的,下等的一堆人挤在一个空间里,睡觉也只能坐着。
上等的有独立的房间,也更稳当一些,想到崔晏那大病初愈的身子,她咬了咬牙,还是买了两张上等船舱的票。
做完这些,杨依依就陪着崔晏去见一个人。
本来杨依依不打算去的,可崔晏现在那舍得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就非把她带上。
杨依依也想着万一有什么事,自己也能及时帮到他。
崔晏要去见的这位先生,名叫裴之孝,是当朝阁老,不过已经致士多年了。
他历经三朝,从小小的翰林编修到权倾朝野的宰相,是多少读书人的信仰。
崔晏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拜他为师。
至于会不会收他?看天意了。
众人皆知,裴先生爱才,却从不收徒。
到了地方后,两人就被请了进去,但是没有看到裴先生。
过了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但气质儒雅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意味的老头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崔晏赶紧上前拱手作揖,“晚辈崔晏拜见裴老先生。”
杨依依也福身行了一礼,不过她没说话。
裴老先生看了他们两眼,然后才道,“不必多礼。”
对于崔晏的来意,裴老先生自然是知道的,他对这个孩子的身世也了解。
他的文章他也看过,确实是一个经世之才,只是他的戾气太重了。
这样的人若是入朝为官,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想了许久,裴老先生才开口道,“你回去吧。”
杨依依一惊,这还没开始,就直接拒绝了?
崔晏上前了一步,“为何?可否给晚辈一个理由?”
“不孝之人,又如何能为国尽忠?”裴老先生冷冷道。
崔晏闻言眸光一沉,久久没有说话。
这下杨依依可就不干了,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啥,但是那老头儿说崔晏不孝她倒是听懂了。
“请恕晚辈无礼,敢问先生,忠的定义是什么?孝的定义又是什么?是忠于君上?还是孝顺父母?”杨依依忍不住开口道。
裴老先生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会质问他。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杨依依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答道,“晚辈杨依依。”
“忠,忠君报国,孝,侍父侍母纯孝。”裴老先生回答。
“那若是君是昏君,父亲不慈,母亲不良呢?”杨依依继续问道。
裴老先生皱了皱眉头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这话恕晚辈不敢苟同,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父不慈子如何孝?兄不友弟如何恭?”
“再说忠君,这天下到底是老百姓的天下,还是帝王的天下?若要说忠,先生所出的裴家也是几百年世家了吧,那么在这几百年间,改朝换代了多少次?你裴家又到底忠的哪个君?”
“先生历经三朝,自然该更有体会,怎么也跟那些老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