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听到了从未听过的事,苏泓深的身子明显怔住。
接着缓缓抬眼,声音悠悠的,“什么器官交易组织?什么割走一个肾?南南,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许南栀并不想多言。
“你说话!”苏泓深急迫地朝病床前又靠近了两步。
蔡思嘉担心他会伤害许南栀,身子又直了一些,牢牢将许南栀护在身后,“你别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干的好事还有脸来问?”
“让开。”苏泓深看蔡思嘉的眼神明显阴鹜。
“不让!”
“不要逼我!”
“逼了你之后呢?”许南栀开口,“又像刚刚那样掐我脖子?”
苏泓深往前的脚步瞬是顿住。
双手因极度的克制,手背青筋凸起。
“什么掐你脖子?”蔡思嘉喃喃问着,接着她回头,留意到了许南栀脖子上微红的掐痕,顿时火冒三丈。
“苏泓深你他妈就是个畜生!绑架她,伤害她,现在还想杀她?!”
“我跟她的事,轮不到你来说。”苏泓深伸手,想挥开蔡思嘉。
许南栀起身,护住蔡思嘉,小脸迎了上去,“你又想动手是么?”
苏泓深的动作凝滞,复杂的眼神看着许南栀。
视线微微下移。
他留意到了她纤细得可怜的腰身。
许南栀一直都瘦,可是,那抹腰肢,分明比他之前见过的还要细。
纤细的不像一个正常人。
再联想刚刚蔡思嘉的那番话......
苏泓深的瞳孔都快要开始颤抖,声音低低问着,“告诉我,她刚刚说你的肾,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的苏泓深。
许南栀从未有现在这刻,这般觉得可笑。
惺惺作态,故作关心的样子。
好像之前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不是她亲耳听到绑匪跟他打电话汇报情况,她也许真的会被苏泓深高超的演技给骗到。
许南栀这样想着,嘴角勾起一抹渗着寒意的轻笑。
门外,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
再抬眼,祁医生走了进来。
“老祁!”蔡思嘉喜出望外。
祁医生一进来,便看见一个头戴鸭舌帽,全身黑衣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病床边。
对立面的,是许南栀和蔡思嘉。
气氛明显有些凝重,颇有剑拔弩张的意味。
“怎么回事?”祁医生警惕地扫了苏泓深一眼,走近病床。
苏泓深见有其他人来,下意识地压低了鸭舌帽。
“没事,朋友来看我。”许南栀笑着答。
祁医生点点头,并未挪开打量的眼神。
“你好好休养,我下次再来看你。”苏泓深留下一句话,转身迅速离开。
他跟霍心结婚后,自己的照片频繁出现在媒体上。
不早些离开,恐怕迟早会被人认出来。
直至见到苏泓深推门离开后,许南栀强撑着的身子才无力地软了下来。
到底是折磨了自己一年的男人,再是坚强,不过也只是面对恶人装出来的样子罢了。
蔡思嘉扶住许南栀,“老祁,你这会儿来干什么?送我们出院?”
祁医生将拿出的听诊器收起,看了看蔡思嘉,“来是想跟你说,下午有人来想调许小姐的病例档案。”
蔡思嘉明显感觉许南栀冰凉的手抖了抖,镇定问,“然后呢?知道是谁么?”
她猜,恐怕是霍谨年。
祁医生摇摇头,“不清楚,应当有点势力,都惊动院里领导了。不过你们放心,按你说的,她上次来检查我没给她建档,查不出的。”
“那就好那就好!”蔡思嘉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脯。
......
回去的车上。
许南栀一直靠着副驾驶,没怎么开口说话。
红灯。
蔡思嘉刹车,扭头又看了看许南栀,犹豫着问,“今天苏泓深都跟你说什么了?”
许南栀收回发呆的视线,“他让我回Y国去,别待在凌城。”
“凭什么?”蔡思嘉的声音瞬间拔高了一个度,“凌城他家的?不让你待就不能待?!”
许南栀没有继续搭话。
蔡思嘉又想起苏泓深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南栀,姓苏的走之前是不是说了下次还要来看你?”
许南栀嗯了一声。
“你说他会不会找到家里来?”蔡思嘉不禁有些担心。
在Y国认识的那个苏泓深虽然偶尔也会有脾气暴躁的时候,但是次数很少。
就算发脾气也不会往人身上撒。
可今天见的这个苏泓深,更添了些阴鹜狠戾的样子,加上许南栀脖颈上那一处掐痕。
蔡思嘉光是想想,脊背都开始发凉。
“也许吧,这段时间我们都得小心点,家里也得装个监控才行。”许南栀轻轻答着。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还有一点红痕的脖子。
脑子里是苏泓深冲进来差一点失控掐死自己的画面。
太陌生了。
与她记忆里的苏泓深简直是不同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