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马班长的方法是奏效的,在一分为二的态势下,马洪国带领着自愿冲锋的人的的确确地将唐卡兵的疯狂进攻拦了下来。但王尧内心十分清楚,这只是暂时性的。马上,王尧的担心得以应验,在几声炸雷般的轰响里,他又看到了唐卡兵的身影,他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这样的颤抖绝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牙呲欲裂的痛苦,他知道那些人都牺牲了,他无奈的将帽子一把拽了下来。
“连长,你看,”通讯员失声的叫道。
王尧将目光远远的眺了过去,只见唐卡骑兵在不远处硝烟还没有完全散尽的尘土里,骑着马原地欢快的打圈。他们大声的狂笑,手里拿着一个球状的东西。听不太清楚他们的声音,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几个重复的词节。
“耶鲁他法定”“’耶鲁他法定”
几个月和唐卡人的相处,王尧能听懂这几个简单的词汇,意思是:蠢猪头。王尧仔细地眯着眼。
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锤击了一下,那个所谓球状物的东西是--------老马的人头。他并没有与敌人同归于尽,那个回族的汉子一定是将手榴弹在最后时刻扔向了更远的地方。然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与唐卡兵贴身肉搏。这是他的一贯风格,王尧在窒息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慨与懊恼。敌人的疯狂与残忍,让王尧觉得气血上涌,大手上的青筋因为攥得太紧,一条一条的凸出来,像虬龙一样。他紧紧的咬着后牙,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第一个像攒足劲的疯虎一般冲了出去,就像一支离弦的羽箭一样。以一种冲锋的姿态,无惧死亡的姿态向前奔去。这是一个身影飞来,一把将他按在地下。
“这是战场,这不是兄弟抢水源起哄的家长里短,更不是意气用事的打击报复。马班长,他。。。。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说到这里柳延希不由自主的哽咽了,是啊。这样的场景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这样的痛苦柳延希是愿意和王尧一起承担的,但绝不是这样的承担方式,这样的方式显然比那些唐卡兵更愚昧。更无知!
“那是全连战斗人员里最年长的班长,他更是我的班长,他的头还在那些畜生的手里,你让我冷静,你给我放开!!”显然王尧已经被这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他杀红了眼。几近乎暴走的状态
“你是炎华国的兵,我们每个人都是炎华国的兵,不是某个人的兵。战场是没有选择的,不是让你意气用事的。你的身后还有兄弟,你是准备把他们都葬送在这里吗?我是指导员,现在不是你的兄弟,我有权利随时撤销你的指挥权,因为你不配!”柳延希也以一种近乎于疯狂的状态对王尧大声喊道,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位老伙计正视问题所在。找回状态。
王尧将头深深地埋在那一双大蒲扇般的手里。只能看到他的头发在抖动,用无声的哽咽去痛苦,因为愤怒到极点的情绪使得从后背看到他的战士们。都默默地减缓了开枪的手势,那样伤心的氛围,那样抽搐的身躯,那样切肤的痛苦,几个月的高强度工作下来,这个身材本来魁梧的冀北汉子瘦了一大圈。他痛苦的情绪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同身受。
“兄弟们,边打边退,把这帮狗日的给我引到广军的伏击位置上,一定不要恋战。”王尧愣着脸,下达命令。只是声音里都能感觉到透着一股化不开的冷气。
原来。柳延希他们在老乡转移的过程中出乎意料的顺利,老百姓中有几户人家的孩子和洛桑一样,都很崇拜炎华军,只是碍于家人管束,平时没法施展拳脚。这群在唐卡特头人压迫下的苦孩子,甚至连饭都吃不饱,现在抓住这样的机会,都拼了命地报答这些能够给他们分到土耕种。平日里会和他们一起吃饭放牧的金珠玛米叔叔。在他们的协同帮助下,老乡撤离得十分顺利。
而且那些愚蠢的唐卡兵也只顾正面进攻,并没有人来侵扰他们的撤离路径。只是有几个老乡在撤离途中看到唐卡兵用山地迫击炮击中自家的土坯房,便斯斯艾艾的哭起来,流弹纷飞中。柳延希将老唐卡特妈妈背在身上,猴子和鑫宝还有几个五军战士依样画葫芦。也把几个年长的老人驼起,往后山跑去。使得这样小小的插曲并未打断他们撤离老乡的计划。安顿好撤离群众之后,几位老人家一直不停的念叨,
“桑波奔赤保佑”,“桑波奔赤保佑”。多亏了一个当地的女孩子出来让原本就不够隐蔽的大家住了嘴。
“都别说话了,玛米姆姆们费了大劲儿把我们背到这里来,人家的兵在前面战死,都是为了咱们,和那些神有什么关系?快闭上你们那些该死的嘴巴吧。小心唐兵发现你们。”
果然效果十分奏效。之后,还是这个大胆的女孩子。带着柳延希,抄近道之后赶来支援王尧,于是就有了刚刚的那一幕,所幸柳延希的到来,及时制止了王尧的冲动行为,否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这样的到来极大程度的扭转了战场的局面。也是这样的到来为先遣队的后续工作打下了非常坚实的基础。同时极度程度的将唐卡兵的锐气消减。因为柳延希他们的及时到来。让三个方位上的人马配合起来也更加的得心应手。瞬息万变的战场也变的明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