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消散了点的热度卷土重来:“…你还笑得出。”
江肆低哂:“看着你,为什么会笑不出。”
“我好笑么,”女孩记仇地睖他,更小声地恼着咕哝,“会相信你说害怕,是很好笑。”
江肆哑声,莞尔朝她俯身:“嗯,很好笑。”
宋晚栀气得要感觉肺都要鼓起来了:“你——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那个总是说谎骗人的小孩,最后没人信他也没人救他,他就被吃掉了!”
“哦,”江肆低声附和,眼底微微熠着,像笑又像蛊惑,“那你是狼么,快吃掉我好不好。”
“——!”
宋晚栀被他一个眼神搅得面红耳赤,脑海里都混沌成浆糊了。
她慌乱地扭开脸,不再看他。
宋晚栀也不记得他们在那个角落里待了多久。
昏昏暗暗的,只有两个人,呼吸纠缠着,江肆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特别危险,但他到最后也什么都没做。
那天他们大概是最后两个离开影院的。
出了电影院门已经是正午时候,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温暖灿烂。
宋晚栀和江肆一起,走在深秋铺满了落叶的树下。
“你今天,”走了一段,宋晚栀忍不住问,“来做什么的?”
江肆:“不是看电影么。”
宋晚栀很轻很浅地哼了声:“你明明都睡过去了,还是一整场。”
“准确说,其实是三分之二场。”
宋晚栀偷偷撇嘴:“连凶手都没看到,算什么看电影。”
“凶手,”江肆挑眉,“那个警察?”
“?”
宋晚栀一愣,本能地扭头看走在旁边的那人:“你看到结局了吗?”
“没看,猜的。”
“三、三分之一就可以猜到了吗?”
“嗯。”
女孩蹙紧了眉心,以一种复杂的心情和表情,低回头去。
半晌她才很轻地:“哦。”
江肆:“哦是什么意思?”
“就,难怪睡过去了,”宋晚栀撇开视线,小声,“悬疑电影对你来说应该很没意思的。”
“如果是两个人一起看,那应该挺有意思。”
宋晚栀警觉回头:“你跟以前的女朋友一起看过?”
“?”
话声出口,两人同时一停。
在江肆略有深意的视线落下来第二秒,宋晚栀的脸蛋就忽地一下热起来了。
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可怕的心里话,她眼神慌乱地转回前方,就想加快脚步往前走——但没成功,第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江肆握住手腕,拽回来了。
“什么?”
江肆低垂下来的桃花眼里,黑漆漆的眸子满满地盈着潋滟的笑意。
宋晚栀羞赧欲绝,躲开他眼神:“没,没什么。”
“我要是没理解错,小朋友刚刚是在吃醋么?”
“我没有,”宋晚栀本能反驳,“你胡说。”
“你自己说的,说谎是会被狼吃掉的。”
“——”
宋晚栀成功被自己不久前刚说的话给哽住了。
她被情绪迫得赧然又慌,偏逃不掉握着她的手,就只能仰起脸来,犹豫地望向江肆。
那双眼瞳湿潮,雪白脸颊赧上艳丽的红,干净又勾人。
江肆望得眼神晦深。
好几秒后,他慢慢俯身,那双眼眸深邃泥泞,眼底的情绪像是要把面前小小一只的女孩的身影完全吞没掉——
但最后,他却只是挫败地把额头抵靠到女孩的肩上。
视线错开的瞬间,宋晚栀轻轻一颤。
然后她听见那人阖着眼,嗓音低低哑哑又狼狈地笑。
“栀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他缱绻却像玩笑地问,“我怎么觉着自己好像已经等了一辈子,等得快要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