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和刘知雅同时放下了筷子。
宣倾南拿下一颗粘在脸上的饭粒,也放下了筷子,心道:‘姐姐这养父真不讲究。’
嵇衡因为崔福夏帮忙他夹了许多菜在碗里,所以并没有受影响,继续吃着。
崔福夏见宁归与刘知雅碗里的饭菜都只动了一点,便喊道:“丁婶,厨房里还有饭菜吗?”
丁婶跑了出来道:“不多,只剩下一点了。”
“算了,如果饿了,吃些点心便可。”宁归说完拉着刘知雅站了起来。
看向满脸通红的崔溪道:“在下与内人就先回房了,崔叔父慢用。”
崔溪站起来道:“真是不好意思,一下让辣椒给呛住了。”
“无事,想来是崔叔父没有吃惯辣椒,崔叔父慢用,我们就先告辞了。”宁归抱了下拳就与刘知雅走了。
刘知雅走前,还附耳在崔福夏耳边说了一句。
崔福夏闻言,蹙起了眉。
想了下,就起身和丁婶去厨房重新打了两碗饭出来。
把厨房里剩下的菜重新装了些出来。
把一碗饭放在宣倾南面前道:“吃吧,小孩子别饿着了。”
吃完饭,崔福夏就让嵇衡带着宣倾南先房。
而她则是看着悠悠坐在那喝茶的崔溪。
嵇衡离开院子,立即就去找了乙一,让他赶紧去查一查崔溪。
他这四年究竟在做什么,怎么就成了淮州军的将军了。
乙一之前查过,却没有查到崔溪的下落。
现在就有目标,自然就好查了。
崔福夏打量着崔溪。
若知雅姐没说,她还没注意到,他身上的军装还真与那天来的淮州将军非常相似。
他是淮军。
那就是说,四年前淮军就悄悄起义了?
现在的他与记忆中的崔溪相差甚远。
记忆中的崔溪是真的很宠崔福夏,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抱起她转上一圈,然后把给她买的礼物拿出来。
而现在的崔溪,眼里没有了记忆中的那种宠溺,而是略带着算计。
哪怕他极力掩饰,但她还是能看到。
“爹,我娘当初是怎么死的?”这个原主只问过一次。
但那次问后,崔溪便直接就出去押镖了,且过了许久才回来。
再那之后,原主便再也没问过了。
崔溪看着她愣了下,过了许久才道:“你娘是生你后,难产死的。”
“你觉得我信吗?”崔福夏看了他一眼,给他倒了杯茶。
“我打听过,我娘是在生了过了段时间才去的。”
崔溪放在桌下的手握了握,僵硬的笑了下道:“就是生了你身体一直很虚,最后没能熬过去。”
崔福夏看了他一眼,勾了下唇,“那爹与娘是如何认识的?”
“这事,我好久以前就想问了,只是一直都未曾找到机会罢了。”
崔溪端起茶,回想起了初遇她的时候。
笑了下道:“你娘当初一个人跑到了祈灵山脉里,我就是在那遇到她的。”
“当时她一个人躲在山洞里,我刚好进去躲雨。”
“这就是缘分啊。”
崔福夏回想着祈灵山的方向,那可是离帝都有上千里路。
她是如何一个人千里迢迢跑到祈灵山脉去的?
“我带着你娘回来,为她盖了青砖瓦房,为她请了最好的养生嬷嬷,哪怕花光我所有暗自藏下来的银子。”崔溪越说,神情越奇怪。
“可是,她在生下你后……”说到这里,崔溪连忙停住了。
“你娘从来不说她的事,只说她是为了躲避仇家才到的祈灵山脉的。”
崔福夏看着他问道:“爹,我娘葬在何处?”
“这么多年,为何你从不让我去祭拜她?”
崔溪脸皮轻微的抽动了下,“你娘喜静,所以我将她葬在了一个山谷内。”
“这么多年,我也只去过两次,就怕扰了她的清静。”
“再喜静,也不可能不让女儿与丈夫去祭拜吧?”他的话,崔福夏并不相信。
如此他能藏住眼里的恨意,她可能还真信了。
崔溪轻笑出声,“她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不一样到,死都要得到她。
崔福夏看着他的表情,蹙眉道:“爹,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你带来的兵还在山下等着呢。”
崔溪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赶人,而且直接就跳过了话题。
难道,她是知道什么了,所以才这样?
“阿夏,你这是怎么了,爹在这住上晚也无事吧?”
崔福夏笑了下道:“这又不是自己家,想住便住的。”
“山上的房子完好,有床有被子,爹可以住那。”
“让你的兵稍稍打扫一下便好,明儿我会去给你送早饭。”
崔溪的表情又是一僵,想到了什么,笑着站了起来,“那好,那爹就先回家。”
“阿夏今晚好好考虑一下爹的建议,爹总不能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