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捕头脸上涌起异常复杂的表情,有些话已到了唇边,又咽了下去。从刚才他说的那一番话中便知道他乃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而今听了凌浩然的安排,虽然心有顾虑但又不好当面说出来,只好依言应了一声。
“凌公子,这点小事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凌浩然霍然回头,神情有些肃穆,“小事?这事的成败关键可全在你身上呢!”
“我?成败关键!”黄捕头顿感压力倍增,嘴角抽搐,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以为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怎么事情成败全在我身上了!”
坐于一旁的裴渊庭目光微微有些闪动,凌浩然的话他并不是没有听见,原以为黄捕头只是以路人甲的身份引导一下风向,仅此而已,可看凌浩然刚才说这话的神情语气,似乎黄捕头在其中起到了什么更为重要的作用。
片刻停顿后,终究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张口问道:“凌少爷,瞧您一副笃定的样子,要不劳您驾给我说道说道?”
听闻此言的凌浩然并没有客套,只不过伸手讨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便说道:“待会,我与你一起在大门口等待,让黄捕头在老刘在摊位后待命,估计到点了他们人会从西过来,做为礼节我们当然要迎上前去招呼一二。”
裴渊庭仔细一思忖,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初次见面,必定会寒暄一番,这你没什么意见吧!”凌浩然笑着问道。
“已经被小觑了,再如果失了礼节,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裴渊庭嘴角一撇,想都没有想便扬声说道。
“届时我将会是你的长辈!”接着,凌浩然一拿腔,故作老成的一抹下颌,手做捻须状道:“这种场合之下若没有长辈压场,就有点显得不重视!”
未待他话音落地,便觉得有“杀气”袭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被他称之为晚辈的裴渊庭。
凌浩然连忙转过头,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裴渊庭,眉睫一挑,慢条斯理地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应该要有长辈陪同,要不然落人口舌!”
在视线的尽头,裴渊庭的微微颤动了一下,也仅仅只是颤动了一下,便在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淡淡道:“虽然你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但是你这趁机想做我长辈的心思,当我不清楚吗?”
凌浩然一怔之下,嘿嘿一笑道:“演戏而已,又不是真的..”说着抬手拍了一下裴渊庭的肩膀,狡黠一笑道:“记得啊,我是你二伯!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以长辈之姿态,说一些冠冕堂皇的瞎话!”
他这一番胡言乱语,诡词巧辩,竟然将裴渊庭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抬眼轻瞟了一下,神色些许有些尴尬,但是为了子琦依旧是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凌浩然见其不再言语,神色颇为得意地
笑了笑,现在角色已分配完毕,就差具体如何说了,只见他微微一抬手,将下巴一扬,抑扬顿挫地说道:“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炫耀吹捧,将子琦夸成一个救死扶伤,匡扶社稷的青年才俊就可以!”
闻听此言黄捕头一脸茫然,挠了挠头道:“不是说退婚吗?怎么又吹捧了呢,这如果吹捧的太过于厉害,女方家不愿意退婚,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依照黄捕头的理解,这女方来退婚,无非是看到或者听到温子琦家境没落,心有不甘才会前来退婚,若是经过他们这一番吹捧,女方改变注意了想要继续履行婚约,岂不是适得其反?
心中这般想着,脸上的双眉不由自主的皱在了一起,凌浩然一瞥,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笑着说道:“女方不是看不起子琦吗?我就让他高攀不起,然后再像弃之鞋履一般甩掉她!”
黄捕头登时神色一僵,但刚才凌浩然所吩咐的又不能拒绝,只好暗暗咂舌,感叹其用心之刁钻。正在感叹唏嘘之际,耳别又想起凌浩然的声音,“她不是嫌贫爱富吗?我就让她体会一下何为富可敌国!当然这一切是等她说出退婚之后!”
听闻这番话,裴渊庭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平息,一直觉得只是戏耍一下这位,可这一番听下来,怎么感觉自己所做之事竟是这般可恶,心中登时唏嘘不已。
就在他觉得有点过分之际,凌浩然好似知他所想一般,宽慰道:“我们只是假的,可她却是实打实的瞧不起人要退婚,与她的歹毒心肠相比,我这最多算是小打小闹而已,你就不要有负担,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即可!”
说罢之后也不待二人是何反应,自顾自站起来,看了一下屋外说道:“惟恐她们突然来袭,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说着就扭回头来催促二位各就各位。
黄裴二人见他这般认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各自站起来向外走去。可是走至一半,这黄捕头好似想到自己此次前来是有公事要办,就这般被零时征用去做演员,登时驻足回头看了看凌浩然。
几欲张嘴要说明,自己并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可是看着凌浩然那一双灼灼双目,便将已到嘴边之话咽了回去。只好暗自叹息一声,顺着回廊走了出去。
时近晌午,黄捕头站在益春堂的番下面,看着了无行人的大街倒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