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瞬间更加胶着。
周围就连断壁残垣也变得冰冷非常,好像下一秒就会从里面蹿出一条食人的怪物来。
汪文迪细心的捋了一把张霏霏额前的碎发,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问道,“还有呢?”
“那可就多了,不知道汪先生问的是哪一件呢?”江宇靠着墙,又掏出了打火机。
“每一件。”
闻言,江宇清了清嗓子,好似真的要开始长篇大论一般,缓缓将他嘴里的‘真相’揭露,“近到阳翟拆炸弹时,远到张青阳墓中时。”
“若非瞿先生与我们早有联系,他如何拆炸弹那般顺利?”
“又如何在多次交手中,他一出现,周孟春便要撤退?难道仅仅是因为不敌?不,自然是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于张青阳墓中,发生何事,大部分可都是瞿先生告知于我的。”
“他所说与张德音约定报酬并非钱财,而是墓中一物,此事亦非他与张德音定下,却是与我做的约定。”
江宇十分有把握的声音好似一把一把的铁针,扎在陈月歆脑海里。
她好像被压在一潭黑水之下,但神智仍旧是清醒的。
早在奈落之处,她还说过,她知道瞿星言没有骗自己。
那缕令人眷恋的青色将她捞出深渊,回过神来的一瞬间,她就揪紧了瞿星言的衣领,瞪着一双杏目,“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你怎么能听着他这样诬陷你,一个字都不说?!”
她见瞿星言眼底沉着,没有要开口的打算,又回身冲汪文迪喊,“阿迪,你不要相信江宇的话啊!”
“瞿星言他、他……刚才是我失控,若霏霏有什么闪失,也该是我的问题!绝不像江宇说的那样,他怎么会对霏霏见死不救?!”
瞿星言伸手用力,将她扯回自己跟前,直视她的双眼。
那对如星一般的眸子里,沉淀的情绪实在太多了。
他嘴唇微动,飞快的说了一句,“你记住,我势必救你。”
陈月歆愕然。
但紧接着江宇立刻高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哦?怪你?”
“是应该怪你啊陈小姐,如果我是你,这时候就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说话,害得好友落入两难的境地,你不应该愧疚自责吗?”
“怎么还有心情替人辩解起来了?我竟不知,难道瞿先生将你也拉进我的队伍里了?”
“你……!呸!”陈月歆暴躁大叫,啐了一口,“本座不屑与你这样的败类为伍!”
江宇对她的辱骂充耳不闻,颇有心情的还点了根烟,继续道,“那时瞿先生还曾与我私下会面,既已撕破脸,瞿先生应该不会不承认吧?”
瞿星言沉寂依旧,上前一步,冷着脸淡然道,“的确,我与你私下见过面。”
说着,他偏了视线,望向汪文迪,接着道,“就在你从张宅回三清宫那晚,你还问过我出去做什么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汪文迪语气也非常平静。
“找人,”瞿星言一字不差的重复,“但没找到。”
“你说你从不说谎。”
“现在,我也还是这句话。”
两人对视良久,终是汪文迪先移开了视线,他将目光投向后头的江宇,又道,“还差一个理由。”
瞿星言与江宇合作的理由。
江宇抽完最后一口烟,给出了一个完全符合逻辑的说法,“阴阳神轮。”
“瞿先生所持乃是不完全的阴阳神轮,他与我合作,我自然与他交换重铸、修理、融合阴阳神轮的法子。”
“你胡说!”陈月歆一甩手,“阴阳神轮是神宝,铸造方法岂是你这样的人能知道的?瞿星言才没那么蠢……!”
“江宇的确是用这条件来与我合作的。”
打断她的是瞿星言。
陈月歆愣住了,手上太过用力,以至于指甲陷进了手掌里。
汪文迪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带上一丝命令,“我们走,霏霏状态很不好。”
看着他怀里脸色苍白的张霏霏,陈月歆却感觉挪不动灌了铅一般的步子。
她努力抬起手,伸向瞿星言,声音中有一丝从未见过的希冀,“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有什么误会我们回去再……”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了。”瞿星言敛了眼眸。
他手中闪过一阵青光,有一件物品自他的神识领域中化出,他又将那东西宝贝似的扣到陈月歆手里,“送你,我画的。”
“朱雀飞天图。”
陈月歆的手明显的颤抖起来。
“那时候我没有不理你,只是没告诉你,我在画这幅画。”
陈月歆感觉她的手抖得几乎要握不住这幅画,她连说话都带上了颤音,“阿迪……让他和我们一起走吧……”
她感觉鼻子酸的很。
“我说过,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所看见的东西。”汪文迪冷声道。
他今天所看见的,就是瞿星言对张霏霏的危险视而不见。
不等陈月歆再说些什么,空气里忽然涌出暴涨的黑雾。
独独包裹住了江宇和瞿星言两人。
不到半盏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