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日不甚相同,今日的早朝时间格外地长,朝堂之上,许静辰与许静轩等人,总算听到了想听之事。
三年前,太子出宫历练三月,解决了不少黎民疾苦,却也遇到了颇为棘手的难题:垚州无名县,穷困非常,整个县内无一壮丁,只有出不去的老弱病残,无依妇孺。
关键是,这个无名县,竟连个县令都没有。太子几经调查,发现并非是没有县令,而是县令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县令离奇失踪数年,吏部却全然不知,这其中的问题,显然不是吏部官员失察那么简单。
太子回宫后,与天子及朝中众臣商议许久,最终向天子申请再次出宫,同天子亲派的巡抚梅溪桥、无名县新任的县令荆鸣、以及御史台的安然一道,共赴垚州无名县。
历时两月,真相终于浮出水面:原县令佟伍被一帮流寇挟持,最终失了本心,数年来助纣为虐,烧杀抢掠,草菅人命,将无名县搞得面目全非。
太子亲入贼窝,在梅巡抚和安御史的协助之下,成功拔出了无名县的毒瘤,并与新任的荆县令一起安抚民心,扶弱济贫,至年底,无名县已柳暗花明,焕然一新。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无名县的毒瘤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为庞大的势力潜伏在垚州城的暗处,他们的身份不是简单的盗贼流寇,而是……穷凶极恶的,青沅余孽。
幸好,新任的荆县令足够聪明,三年来巧妙周旋,始终与太子的人保持着联络,保全自身的同时,也搜集到了不少线索。
几月前,李南风携数名锦瑟派弟子到达垚州,与荆县令齐心协力,终于在前几日揪出了地头蛇的头目:原青沅国君,现水元山庄庄主,皇甫烈。
但最终,皇甫烈还是逃脱了。就在李南风用长剑架住皇甫烈脖子的时候,曾经昏死街头的废王许静戎突然出现了。
原来,那日许静戎昏死街头后,竟被皇甫烈悄摸摸地救走了。
就在李南风诧异之际,一阵白烟忽起,在场的众人立时晕倒一片,李南风反应迅速,及时屏住了呼吸,这才没有失了意识。
但全身的骨头还是不受控制地软了许多,以至于根本无法阻止许静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同样软了筋骨的皇甫烈救走。
这一走,势必藏匿得更深了。好在水元山庄众贼人已悉数受降,纷纷被押入大理寺天牢候斩。
辰时过半,早朝终于结束了,磬和帝离开后,许静辰有些紧张地行至梅溪桥身前,目含担忧地问道:“梅大人,我师父现在如何?”
梅溪桥恭敬一礼,如实回道:“太子殿下放心,李掌门无恙,不日便会回来。”
许静轩微微拧眉,补充道:“是啊,软筋迷识粉而已,你通医术,当知道这玩意儿没什么毒,许静戎那畜牲,也就这点本事了。”
还未走远的瑞王许静言,闻之顿了顿脚步,暗暗勾唇一笑,仰头眯眼,有些得意地大步离开了。
裕亲王看在眼里,神色莫名地目送着许静言的背影消失,回身看了许静辰等人一眼,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终究没有开口,不动声色地去了。
奉紫殿内没了闲杂人等,大理寺少卿唐誉也凑到许静辰等人跟前,几人不知又说了些什么,最后唐誉与梅溪桥齐齐向许静辰行了一礼,也离开了。
许静辰敛了眉目,淡淡对许静轩道:“走吧。”
许静轩乖乖点了点头,跟着许静辰出了奉紫殿,往东宫方向而去。
一路上,许静轩始终像个“望辰石”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许静辰,若他的眼睛是刀剑,许静辰铁定要被他盯出一个窟窿来。
忽然,为娴妃安胎的两位太医并一位医女,好巧不巧地从落霞宫方向而来。
正是医术精湛却不愿做太医令的老太医杜全,和他年少有为的女儿杜鸾歌,还有他的得意门生明理,即去年新上任的明太医。
三人皆行色匆匆,不甚正常。
确切说,这个点从落霞宫方向而来就不正常,请平安脉的话,绝不可能这么晚才请,也不需要三个人同时请。
许静辰心中一紧,少不得拦住,明知故问道:“太医们这是,从何而来?”
许静轩脸色微变,但听杜太医慢悠悠地回道:“啊,回太子殿下,老臣等是从落霞宫而来。”
杜太医答得明明没有错,可许静轩听着却莫名觉得尴尬。
许静辰也是有些无奈,只好又问道:“……落霞宫……可是……娴娘娘……玉体抱恙么?”
纵是想极力装作若无其事,可这样的字眼从嘴里出来,许静辰还是觉得十分不自在。
还好杜老太医并不是好事之人,继续老实本分地回道:“回太子殿下,娴娘娘不慎动了胎气。”
许静辰脸色一白,暗暗攥紧了手心,许静轩见状,分分钟想破口大骂,心道这死老头子,说话慢也就罢了,就不能多说几个字么?!
眼见着十殿下就要发作,人美心细的杜鸾歌忙有条不紊地说道:“两位殿下容禀,昨夜娴娘娘因发恶梦,不慎动了胎气,好在有惊无险,现已无碍。”
鉴于杜鸾歌生得颇美,且身着一袭红衫,轩大爷决定不看僧面看佛面,嘴下留情不与杜全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