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鹰卫主司突然暴毙而亡,由于死无对证,昭帝无法对陆晴曛他们发难,这件事也不曾在朝堂上激起多大水花。
明发邸报后,昭帝便将铁鹰卫主司之位交给尚武的四皇子晋王,而抱病已久的宁王却始终没有露面,传闻他一直待在宁王府中对外宣称养病,从不外出。
原本剑拔弩张的夺嫡局势也因此事逆转,人人都把目光锁定在晋王与宸王的身上。
可陆晴曛并不看好晋王和宸王,反而有些赞赏宁王能屈能伸。他手中握着举足轻重的筹码,却选择隐忍不发,暂避锋芒,光是这份心性就远胜晋王与宸王。
为彻底切断京都中的铁鹰卫与各方的联系,孟青他们从未停下暗中的动作,这日他突然传信到澄园,邀陆晴曛到孟府一叙,陆晴曛也顾上不上日头正盛,以最快的速度就赶了过去。
“可是有什么眉目了?”她才跨过孟青书房的门槛,就问道,“这么些天过去,这个局面可交代不过去。”
孟青懒洋洋地坐直身子,下巴微抬道:“这不是来人了?”
陆晴曛进入书房后,自然也看到了面生的人,她寻着位置坐下,问道:“苏方身边的人是?”
“属下袁承,见过陆小姐。”
“将你带回的消息同陆小姐再详禀一遍,便下去休整吧。”孟青并未揭露陆晴曛的身份,可见此人不在定坤阁核心职位。
“是。”袁承面色黝黑,衣衫还沾满尘土,一看便是连日连夜地赶进京都,他朝着陆晴曛又是拱手道,“我本是掌门派往瓦剌刺探的暗桩,日前瓦剌军中有异动,有不少粮草被调往鸿雁关,我怀疑他们是在备战,就先带着消息进京,后续的消息我已命人两日一报,通过定坤阁传送,掌门刚刚也应允了此类消息畅通无阻进京。”
陆晴曛看向苏方,脸上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见,质问道:“你们在何处把浩海达跟丢的?”
只听袁承寥寥几句,陆晴曛就猜出苏方对浩海达围追堵截失败,哪怕没认出她是叶从云,也着实让苏方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他生在江湖,长在江湖,面对这样的威压还能镇定自若地请罪道:“回陆小姐,我留守沧州摸查铁鹰卫,在察觉异动后便设伏捉拿对方。只是沧州驻扎的武鸣军突然戒严,反而让浩海达逃出生天。”
“追在他身后的兄弟持信物找上我,我们立刻召集人手往北追击,可对方却再也没有露面,反而在路上遇到袁承。”
他参跪在地请罪道:“浩海达在我手中逃脱,我难辞其咎,请掌门责罚。”
“你认得袁承?”陆晴曛却是看着孟青问的。
孟青解释道:“苏方本就掌管珉州大小事务,少不了与客商接触,自然是联络塞外暗桩的最佳人选。”
陆晴曛冷冽的目光落到袁承身上,又问道:“你归来前,瓦剌大军就开始有异动?”
袁承点头称是,说道:“据我推测,粮草异动并不是近期才开始的,只是之前数量少,他们轻易就遮掩过去。”
陆晴曛摆摆手,吩咐道:“你们都下去休整吧。”
苏方自知办事不周,抬头望着孟青再次请罪道:“还望掌门责罚。”
“既然知道做错,下去之后就好好复盘对方究竟是如何逃脱的,拟个章程给我。”孟青指节轻叩桌案,强调道,“尤其是武鸣军有异常举动的始末。”
一锤定音,苏方只能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同袁承低着头退出书房。
“瓦剌已经在备战了。”陆晴曛心不在焉地整理着袖口,“这战事在浩海达进京都前就已经定好了。”
“在他进京都前,只发生了一件事。”孟青自然也明白了其中关窍,补充道,“那便是宸王去往瓦剌报喜。”
“袁承他们之前没有察觉粮草先行,会不会是因为瓦剌缺少粮草的缘故?”虽然是问句,陆晴曛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的,“宸王去了,粮草就丰仓了。”
“光是粮草的话,这个筹码还是太少了。”
陆晴曛点头附和道:“浩海达在京都时一定还埋有什么伏笔,就等着两国开战,好先发制人。”
她连啧出声,摇头不屑道:“卖国求荣,与虎谋皮,这究竟是昭帝的主意,还是宸王的主意?”
“两国交战,逼迫昭帝让位于宸王?”孟青才说出口就忙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那也得瓦剌有必胜的把握才行,否则也吉一个外邦送来的和亲公主,有什么资格荣登凤位?”
“看不透,也想不明白,昭帝这样做能捞到什么好处。”陆晴曛起身欲走,还不忘回头叮嘱道,“对了,可以着手准备我离京的事了,趁着你尚无官职,同我一道退居暗处吧。”
孟青一愣,立刻朝着她渐远的背影应承道:“必如你所愿。”
陆晴曛头也不会地朝身后摆摆手以示回应,而后快速离开孟府。
如今的日头已不如春天那般和煦,哪怕她快速纵马回王府,也能激出一身的汗。
怡婷和秋霜都在廊下纳凉,看见陆晴曛顶着大日头回澄园,忙迎上前去。
“今日怎么回得这么早?”说着,怡婷命人取来团扇为她小心扑扇。
她知道,若不是有大事发生,陆晴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