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鹰卫主司心甘情愿地喝下毒药后,为何还会与昭帝设计揪出孟青背后之人,陆晴曛不得而知。
对于此事,她不愿深究,毕竟昭帝早就对她有所怀疑,若不是京都近来不太平,她甚至觉得昭帝不仅是默许铁鹰卫对她出手这么简单。
简单掩饰现场后,陆晴曛与孟青大摇大摆地从宁王府大门离开。
此时已是眉月挂树梢,暗淡的月光将两人一马的身影投映在街道上,在喧闹的大街上被反衬得潇洒出尘,像是误入闹市的游仙。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上门请你入瓮,你就真敢往圈套里钻?”陆晴曛牵着绛风,不紧不慢地走着,还不忘嫌弃道,“难不成你看不出他心中在打什么算盘?”
孟青是坐着主司的马车走的,如今只能闲庭信步地跟在陆晴曛身边。见绕不开这个话题,他只得如实道:“别把我说得这么无用。”
他斜睨陆晴曛一眼,轻咳一声道:“早在舞弊案之前,主司私下里就有拉拢我。”
“看来京都的铁鹰卫当真落得个人才凋零,他敌友未分就敢拉拢你。”
孟青仰首伸眉道:“我寻思着对他欲擒故纵已经够久了,现在他身中剧毒,难保不会为我解答心中的困惑。”
陆晴曛瞥见街巷口挺立的青衣少年,便知是秋鸿已经从宁王府脱身在等他们,便道:“那你走这一趟,可得答案了?”
孟青不悦摇头道:“平白无故遭了罪,若没处理好后续,定会惹上大麻烦。”
“那你还敢乱来?”陆晴曛语带威胁道,“如果我没有及时登门,你猜他会做什么?”
“最惨不过一死。”孟青倒是看得开,笑得也坦然,“再把我四肢送你面前,激激你。”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街巷口与秋鸿汇合,秋鸿也听了个大概,不赞成道:“孟青,你想自投罗网好消除他们对师妹的怀疑,可忽略了师妹若是什么也不做才当真让人怀疑。”
陆晴曛轻啧一声道:“那也未见师兄在知情后知会我啊。”
见两人被她呛得不敢回话,陆晴曛继续道:“他们哪里只是在怀疑我?分明就是抱着错杀的心态,千方百计要灭了我。”
“你被囚在宁王府,无论我登不登门,只要主司一死,他们总有办法栽赃嫁祸给我。在世人眼中,孟青已和陆府绑在一起,你若牵涉其中,那必是我的授意。”
“阴险!”孟青后知后觉,哪里料到对方这招是连环计,“原本我想将计就计,让他囚禁我几日又何妨?却不料对方可不是钓鱼这么简单,他们想让彻底拔出我们啊!”
秋鸿挑眉道:“宁王府已被我探查一遍,宁王似乎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整个府邸俨然变成铁鹰卫的分舵,全权由主司打理。”
陆晴曛微蹙的眉头一舒展,莞尔一笑道:“算了,不必再纠结此事,至于那个信物,也不必多费心思。”
孟青长叹惋惜道:“那是个好东西,可惜已经落到宁王手中了吧。”
宁王势单力薄,如今失去铁鹰卫主司的助力,更是雪上加霜。既然主司高瞻远瞩,只将一个信物交到昭帝手中,那他想要宁王在夺嫡之争中取胜,自然要把最有分量的信物交给他。
只是宁王现在知不知道这个信物的分量,就难以猜测了,但陆晴曛敢肯定,那一定是能号令铁鹰卫精锐的信物,分量绝对不轻。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昭帝费尽心思得到信物,仅能号令那些遭受重创的残兵败将而已,加上主司已死,真正的铁鹰卫便再度沉寂下去,而已经露头的那些却不断被武鸣王府与定坤阁拔除,昭帝算是彻底失去了铁鹰卫的主导权,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陆晴曛三人并排走在大街上,他们身后还牵着绛风跟着,真是难得地悠闲自在。她不由得想起过往,在黑夜中灿笑起来:“我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已经一天未用膳了。”
“汇丰楼。”秋鸿胜在武艺高强,身体强壮,哪怕昨夜夜探皇城,今日摸查宁王府,仍不显疲态,但听到陆晴曛提起用膳,也难免会有饥饿感,便顺着她的话问道,“小酌一杯?”
倒是孟青是他们中最舒坦的,哪怕被囚禁也没有缺食的情况,但这并不妨碍他附和道:“前路难测,且尽今欢!”
三人默契至极,哪怕没人提起以往在淮安尽欢的时光,他们也能做到心照不宣,这还是他们在京都中头一次这般无忧无虑地放纵自己。
月光将三人的身影拉长,他们有说有笑地融入喧闹的街道,就像此刻回到过去一同游历的日子。
谁也没注意到岔路口的茶馆二楼,有人正噙着笑看着三人渐行渐远。
“爷,可要派人跟着世子妃?”
萧庚辰抬手制止了松风,淡然一笑道:“你说,他们究竟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松风不敢搭话,只是保持着抱拳行礼的动作,把头埋低了一些。
萧庚辰也不是真的期望松风能回答他的话,他自顾自道:“陆晴曛是京中贵女,每年冬天会被悄悄送出京都,难不成是那段时间遇到的?”
松风还是不敢回话,他知道这位世子爷也就是在陆晴曛面前会讲些道理,要是自己说错话,惹到阴晴不定的萧庚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