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静谧得令人心生惧意的武鸣王府,因为萧庚辰等人回来而喧闹慌乱起来。比上次他昏迷不醒给王府带来不安,这一次更让下人手足无措。
萧庚辰回来后直接命人给陆晴曛换了身衣服,又用好几层棉被裹着,可来的太医都是男子,就连陆晴曛的脉都不敢搭。他坐在正屋大厅,一边让人包扎伤口,一边无形中给人以威压,显然对现在这个状况十分不满意。
柳夫人得到消息便赶了过来,望见屋子里头都快低到地上的太医,半回首吩咐辛冬道:“拿我腰牌,去请女侍医过来。”
等辛冬离去,她这才去检查萧庚辰的伤口,哪怕他毫不领情地把手挣脱出来,不给她碰触查看,面色惨白还是暴露出他失血过多的事实。
柳夫人拿他没办法,只能讪讪收回手,转身往卧室去。
秋霜进城后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拐道去了药堂找李婶。李意安身在无念山庄,自然是跟着庄主去了城外,可李婶却被留在京都主事。松风进城后并没有跟着她,她也仗着街上去人,直接就把人带回了王府。
等怡婷得到消息赶去萧庚辰院子,正巧就碰上了秋霜领着李婶进府。
“小姐呢?”秋霜瞪大双眼质问道。
怡婷埋怨起来,竟连避讳也不顾了,直接道:“被那纨绔子带回院子了,若不是外面乱起来,我都不知道小姐回来了。”
“先走!”李婶知道这时候最讲究时间,便出言提醒。秋霜抱紧药箱,另一手已握上佩剑,心中已打定主意要把人抢回来。
好在一路无人敢拦,等她们进了正屋,看到高坐上不怒自威的萧庚辰,顾念到他出手援救,还是礼数周到问安:“见过世子爷。”
萧庚辰瞥眼看见秋霜怀里的药箱,无措的双眸闪过一丝亮光,快语道:“先进去。”
她们心中顾念着陆晴曛的安危,听到这话,快步就进了内室。柳夫人的手还放在陆晴曛额头,见人进来就收了手,蹙眉道:“世子妃不太好,有劳了。”说完她便让开了身子。
看现在这样子,摸脉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李婶先是挣开陆晴曛的眼皮,见她双瞳开始涣散,便把耳朵贴到了她的心口,片刻便朝秋霜道:“金针!”
秋霜立马来了哭腔,却也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和怡婷在药箱中翻找着,大声哭着质问道:“为什么是金针!李婶,不是说到无力回天才会用到吗?”
李婶接过金针没有说话,只是在陆晴曛头顶连扎五针,最后又拿出更粗的两根金针扎在了百会穴和四神聪穴。
萧庚辰听见房中传来的哭喊声,不由得就握紧了双拳,身后的伤口还在围扎,他起身就要走进去。可走了两步,便不动了。松风身上也挂了彩,只不过没这么严重,但一直站在一旁守着,如今他也不敢开口劝说。
秋霜没有怡婷沉稳,哪怕给李婶递东西都是抖的。怡婷干脆把人推去一边,自己擦干眼泪给李婶打下手。
在陆晴曛头顶扎完针后,只能算把人命吊住,具体伤在哪里还得马不停蹄地查。她又快速摸查了一遍陆晴曛上下,又道:“拿野山参片放小姐口里吊着。”
怡婷眼泪根本停不下来,好在手中利索,动作竟没被影响,很快就找出参片塞到陆晴曛口中。
“体温还在降,小姐本就有寒症!”李婶气得眉毛都要皱一块了,“身上竟有这么多伤!”
她还在探查着,这些都不足以让陆晴曛到这个地步,哪怕她双手血肉模糊,李婶刚刚轻轻弯曲着检查了一遍,分明指骨还是完好的。像是察觉到最坏的结果,李婶不安道:“怡婷,接杯清水来,把那个药兑进去!”
怡婷茫然地点点头,拿起药瓶就往外走,可才掀帘出来,就见松风把清水用茶杯装好,递了过来。而萧庚辰则定定站在正厅与寝殿相隔的雕花拱门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隔了好几层帘子的床上,看来里面的话全都清清楚楚传到了正厅。但她没空顾及这个,接过清水就往回走。
等兑好药水,李婶正好从陆晴曛指尖放出血,等到流出的血变得颜色均匀,这才滴到水中。分明是鲜红的血液,在入水后却瞬间变成了黑色,连带着整杯水都成了墨色。
这时,就连李婶也慌了,回头嘱咐道:“快送信去请小姐的师傅来!要快!”
怡婷和秋霜都愣住了,若不是到了绝境,李婶怎么会不顾及柳夫人在场,也不在乎声音会传到正厅?看来已经没有更糟的现状了!
“还不快去!”李婶着急重复道,还不忘踢了一脚秋霜。
秋霜被踢后突然就醒悟了,一声不吭就往外跑。慌不择路,连撞上人见人怕的武鸣王也没注意,只当是撞上一个障碍,绕过他就往外跑。
萧弘济转动着扳指,眉宇见满是威压。他缓步走进正屋,见这乱糟糟一团,竟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见过王爷。”眼尖的太医立马就行礼问安。
柳夫人听到声,便起身出来,在见到萧庚辰时还是愣住一下。这才对外面的太医道:“辛苦各位太医赶来,如今这乱糟糟的,还请前厅看茶。”
若说出力,他们倒也没出力,毕竟比起萧庚辰明晃晃的刀伤,陆晴曛的病症才是最令人头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