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军深入,实乃兵家大忌。
萧庚辰并非不知带领前锋小队深入敌穴的危险,可直接率兵攻入,他既担心陆晴曛被胁为人质,也考虑到暗门的人会据险死守,到时候强攻的伤亡只会更大。
司绝门从冰窖撤出后,直接在深谷凿空了一座高山,进出口又借着植被遮掩,这才让他们躲过武鸣军的搜索。
陆晴曛是被关在最下方的寒潭水牢,首领的暗房也安置在深谷。萧庚辰找到她后,炸响火雷,一是为了告知外面包围过来的武鸣军可以发起进攻,二便是告知武鸣军自己所在的位置,好让他们动用火药炸开石穴时避开这个位置。
从孤军深入变成里应外合只在一瞬间,有了前锋小队在暗道内开路,也不怕暗门据险死守。再加上萧庚辰带进来的人手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在狭长的甬道中作战本就比不得开阔地,所以暗门明明人数更多,还是没有占到优势。
这场清剿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只不过萧庚辰因为带着陆晴曛,还是在突围时挂了彩,后背与手臂上足足挨了三道刀伤,等武鸣军已经彻底控制石穴,已是第二日清晨。
等出了洞穴,松风才发现萧庚辰中了刀伤,忙道:“爷,先让军医处理一下伤口。”
鲜血不断沿着手臂滚到长剑上,也分不清是他的血液还是敌人的,聚集在剑尖,成水柱般落在地上。萧庚辰看了一眼,便将长剑抛给松风。
怀中的小人,自火雷炸响后就没有再动过了,哪怕陆晴曛的头就靠在他肩头,他都听不到,也感受不到陆晴曛的呼气。明明已经抱在怀里这么久了,可陆晴曛的体温还在不断地下降,若不是她身子还软,萧庚辰就连最后一丝盼望的可能也没有了。
他伸手把陆晴曛身上的披风裹好,吩咐道:“封锁现场,父王到达之前,就连死物也别给我放出去!”
“是!”松风等一干将领抱拳领命,转身就去布防与打扫现场。
秋霜被萧庚辰限制参战,等清剿结束后,她才能冲破防线过来。萧庚辰怀中的人被披风裹得死死的,完全看不出是谁,但是除了自家小姐,萧庚辰还会抱着谁?先前萧庚辰也是这般单手就把陆晴曛打横抱起,可那时陆晴曛会挣扎,会叫喊,如今却是一动不动。
恐惧袭上心头,秋霜捂着嘴,不可置信道:“小,姐?”
萧庚辰没回应她,而是抱着陆晴曛就翻身上马,他也不等随行的侍卫跟上,马鞭一抽就扬长而去。
秋霜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便双脚软了,差点扑跪在地。好在松风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了。然而秋霜完全没有注意到松风的这个动作,一反应过来就骑马追去。
松风无奈至极,只草草吩咐了几句,便也骑马追去。好在山谷不利于烈马飞驰,若是出了山谷,便有开阔的大道,那时他就算把马鞭抽断了,也不见得能追上那两人。
三人一路无话,没人敢开口,只盼着能快些赶回京都城内,回到武鸣王府。
沿着溪流绕出深山,他们一路快马疾驰,才上大道,便又听到马蹄声。萧庚辰一手握着马缰控马,并没有减缓速度,却也屏息凝神,全神戒备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淡缃身影从密林跃出,朝天刨蹄,不断嘶吼着。只不过这次它身上并没有那个黑衣锦袍的健壮少年,它是独自出现的。
绛风是从侧方出现的,直接就奔向陆晴曛。萧庚辰担心绛风是在发狂,若与墨扬冲撞,反而耽误时间,便勒稳马缰,呆立原地。
“跟它走!”秋霜还离他们老远,但还是扯着嗓子叫喊着,“让它带路。”
绛风像是听懂了人话,也不在墨扬面前挑衅了,原地打转着刨蹄就往另一个方向走,才走几步又回头嘶吼了几声,见萧庚辰迟疑的跟上,它这才撒开马蹄狂奔而去。
论脚力,墨扬生于原野,又随军多年,本就胜过绛风,可如今驮着两个人,竟在绛风面前完全不够看。它只能远远跟着绛风,若是换到平坦的地方,绛风一个拐弯,墨扬便追不上了。
而秋霜和松风更是吃力,若是骑马走在大道上,骑术的优劣并不能显现出来。可绛风明显是带着他们抄近道,走的都是山路乱林不说,奇石河滩更是常见,这时才衬托出萧庚辰的骑术精湛。他带着陆晴曛单手控马,竟只吃亏在墨扬脚力不胜绛风上,在这种地方更是如履平地。
孟青抱臂而立,站在山顶的一颗巨木枝丫上,将这几人的差距看得真切。他一动不动,盯着四匹快马之间的差距越拉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他这才翻身落地,慢慢往遇见季梅的山谷走去。
绛风一路狂奔,在城门外遇见封锁京都的武鸣军。士兵还以为是马匹发狂,想要用马索捉住它,可当看到它身后紧跟的人便让开了。也不敢过问,直接就把路障挪开。
萧庚辰仍是一言不发,只是不断加快抽击墨扬的速度。等在武鸣王府前下马,他才沉声吩咐道:“请太医来!”也不借他人的手,直接就把人抱回了自己的屋子。
萧弘济才下朝走到宫门,就见龚云带队牵着马匹立在车马旁候着,于是便让下人回避。
龚云也不顾及朝臣正结队走出宫门,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王爷,世子爷重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