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突如其来就安静下来了。
“孙心文,你一向不蠢,但自作聪明只会害了你。你在昆城这两年做了什么?需要我一桩一件的给你摆出来吗?”祖新莉语气愈发冰冷。
“董事长。”孙心文的声音弱下去。
“你和安之的事情,自己处理。看在你跟了那么多年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摆正自己的心态,凡事过犹不及。”祖新莉道。
“是,我会好好处理,我那挂了。”孙心文说完这句话就飞快地切断了电话。
祖新莉靠到沙发上,仰头看着头花板。她觉得累极了,孙心文不拼命打电话来,她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敲打敲打,但眼看着,这两年,孙心文膨胀到都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这两年的观察下来,季安之确实不像有狼子野心的人。因为这一点,她才任孙心文扑腾,想从封地杀入京城,想封王加爵,想得倒是挺美的?以为她祖新莉老眼昏花了么?
祖新莉在家里吃了个午饭,阿卿全程埋头吃饭。
“妈,我还是打算去看看阿翊,给他上柱香。”饭吃到尾声时,顾云卿说。
祖新莉没理他,她不紧不慢地吃着饭。
顾云卿将碗筷推到一旁,然后安静等着他妈的答复。
“听凯儿说,阿翊临终前给你们都留了东西。”她淡淡的语气。
顾云卿不知道她什么用意,迟疑了一下才说:“只是几本他以前常读的书而已,没有其他的东西。”
“也可以,回头我让人买块墓地,给阿翊做个衣冠冢,这样你可以随时去祭拜他。”祖新莉说。
“什么?”顾云卿惊在那里,“妈,你在说什么?阿翊的父亲已经将他安葬了,给他立了牌位,你给他立衣冠冢,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只是你纪念朋友的方式而已。”她不以为然。
顾云卿试图说服他妈:“妈,我只每年忌日去看阿翊一次。”
祖新莉猛地放下碗筷:“不可以,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和高明威私下有联系,我会停掉你所有的信用卡,甚至我可以让你休学。”
顾云卿冷笑着点了点头,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提到阿翊,他妈反应就这么大,仿佛有血海深仇似的。
“妈,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恨阿翊吗?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活着的时候,你私下找他差辱他,他死了,你禁止我去看他。”顾云卿盯着他。
祖新莉起身:“我已经提出了缅怀阿翊的新方式,是你自己不肯接受。”
顾云卿也站起来,他极力地保持着冷静:“妈,我们可以讲讲道理吗?”
“你懂什么道理?你以为你对这个世界知道多少真相?在你眼里,只有你妈是坏人,其他人全都是好人。”祖新莉说到这里时,她的手机响起来,她拿过一旁的手机,是个陌生来电。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在家里太闲,那你到公司去,我让我助理给你安排一些工作。”祖新莉拿着手机往外走,走到大厅的位置,她接起了电话。
“你好。”她公式化地打了声招呼。
“很多年不见。”电话那头暗哑的声音传来。
祖新莉手一颤,手机竟然从她手中滑落到地上,听筒里,那个暗哑的声音还在传出来。她下意识地左右张望,然后飞快地捡起了手机。她抓着手机,脚步飞快地往楼上走,她回到了书房。
“阿莉,怎么一直不说话。”声音暗哑的男人问。
祖新莉左手按着心脏位置,高明威那个贱人,一定是他。要不然,这个恶棍不会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你要做什么?”祖新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别害怕。”那个男人说,“我只是突然知道了,那个孩子没死,他还好吗?”
“如果,如果你敢去找阿卿,上天入地,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祖新莉拽紧了窗帘。
“你还是那么易怒,阿莉,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去见他,更不会和他相认。毕竟今时今日,我们的身份都非同寻常。”那个男人平静的语气。
“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最恶心,最虚伪的人,像你这样的人,就不要跪在佛前念佛陀了,也不用想着能去西方极乐世界,属于你的只有十八层地狱,只有刀山火海。”祖新莉只觉得心脏处一阵尖锐的痛。
电话那头的男人微微叹了一口气,顿了顿才道:“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恨我。”
“滚。”祖新莉低吼。
“保重,阿弥陀佛。”男人话音落下,电话便挂断了。
祖新莉抓着窗帘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她扯过窗帘将自己的头包裹起来,即使这样,她还是无法抑止的颤抖。
那些不堪,羞辱的画面像旧电影不断地在她脑海中闪过,她的崩溃,她的歇斯底里,全都没有用。
从山上浑浑噩噩走到山脚,司机将她搀上了车。回到家,她把自己锁在房间整整三天。等她再吞服紧急必孕药时,根本就来不及了。
母亲看她失魂落魄,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抱着母亲痛哭,将受到了羞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