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阿鸢将两袋纸钱交给老头,老头笑得合不拢嘴,抱着袋子开始数钱。
“闺女,怎么身影这么虚弱?又去和别人打架了?”
“唉……老头,这纸钱来的不易,今天清明,街上揽纸钱的个个跟眼红的豺狼似的,我的小身板都让他们挤变形了,才揽回来这么些,你看……”可得让她休养几天是不是?
“放心放心,这些纸钱我肯定好好花,不枉费闺女你的一番辛苦,你快休息去吧。”老头视线都没离开过钱袋子,随便敷衍了阿鸢两句。
阿鸢气得直跳脚,虽然她没有脚。
她想不通,当初老头把她救回来,也不知具体怎么调养的,总之是老头使她与寻常冥族无异。连她这种疑难杂症都可以治愈,按说老头应该是个顶厉害的人物,谁知每日尽是不干正事,花钱倒如流水,法术还不如阿柴阿胡两只小鬼。
她经常想,若不是捡了她这么个能扛能打、财运亨通的干女儿,没准连底裤都要给他挥霍掉了。
日上三竿,阿鸢躺在床上还是没能入睡,体内灵力乱窜,她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压制。
往日吃了贡品虽然也会不适,但从没有灵气不受控制的情况,如今体内的灵气越发暴躁,要是再不平息恐怕要将她好不容易修好的虚影冲散了。
她想去叫一下老头,却突然被强行拽入了清醒梦之中。
“靠!”该死的梦!她的身体溃散怎么办?
又是那个做了无数次的噩梦,不过这次没有迷雾,她能清晰地看到她当时所处的环境,也看到将她置于死地的女人。
阿鸢震惊,难不成她是被杀之后又被顶包了?
梦境过后,微微转醒,刚过午日,睁开眼便看见老头坐在她身边。
看见老头,她便放心了,身形无碍。
“你丫头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说辛苦得厉害么?怎的还有气力在睡觉的时候把屋子砸了?”
“屋子……怎么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环顾一周,发现自己确实在老头的屋里。她起身飘出去一看,自己住的小屋,已经四面透风、摇摇欲坠,在左邻右舍完好的房屋丛中破出了风格。
她昨晚自救不暇,哪来的精力去砸屋子?可她的屋里家徒四壁,值钱的都在老头那,偷也偷不到她屋里来啊!
何况恶名在外,认识她的哪敢上门挑衅?上次把李家的人打的颜面尽失,他们却连她家的门槛都没敢踏。
难道?真的是她自己做的?濒死之际能力爆发把自己房子掀了?
“阿鸢姑娘?”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鸢回头一看,正是秦檀。
“秦兄?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闻这处有栋房子将倒未倒,战损风独具一格,特意来此看看。”
“哈哈……是么?”
阿鸢内心苦笑,您可真是个执着于追赏特色的仙人啊!
“阿鸢姑娘你也是来赏景?”
秦檀走近了几步,看了老头一眼。
“……这是我住的房子……”
秦檀听闻,脚步一顿,而后道:
“我说是哪位屋主这么能把持美感呢!原来是阿鸢姑娘!我这有仙界的绫纱,还有东山的松木,南海的蚌珠……想必你修缮房屋能用得上。”
秦檀在阿鸢面前堆出了一座小山,这不是要她修缮房子,这是要她修缮宫宇吧!
“还有个法器,是个随身房屋,没有太多功用,只是防御力强悍些,你要是不想修缮,这法器也能拿来即用……都是些寻常玩意,希望能略尽绵薄之力。”
此时此刻,秦檀浑身上下闪耀的不再是什么仙风澹雅,而是——财大气粗!
老头已经按捺不住,低身去拿材料了。
“好好好!多谢这位仙人!”
“老头!”这见钱眼开的老鬼,真是连说一个欲拒还迎的机会也不给她。
秦檀将法器交到阿鸢手上,趁机运了一缕极其微弱的仙气进入阿鸢体内。
“多谢。”阿鸢只能干巴巴的道了声谢。
“无需客气,相逢皆是缘分,今后还要阿鸢姑娘多担待。”
客套完便离去了,说是冥河鱼潮即将开始,不能误了时辰。
“担待?担待什么?”阿鸢还没来得及问,秦檀已出了大门。
来去无痕,只留法器财宝,这习惯……
“秦兄,常来啊!”
送走了秦檀,阿鸢飘到沉溺于财宝不能自拔的老头身旁,开口问道:
“老头,你说……我有没有可能生前是个神啊?”
“神?神界重开才几百载?当今就羲和神女和擎天木两位神祇,其他神祇上古时期就同魔族一块殒没了,你才几百岁?你说你有啥子可能?”
老头笑得蚌珠都拿不稳了,花白的发髻一颤一颤的。
“不与你说了,快去数钱去吧!”
她清楚地见到梦中杀了她的女人就是羲和神女,只是这梦做了千百遍,如今突然清晰可见,又是否可信呢?
边想边飘,阿鸢打算去找阿胡阿柴,昨晚他俩揽了不少纸钱,理应奖励,等入夜了带他俩去下馆子,顺道给西街那几个小鬼崽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