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忘记派人护送那些女子一同下山。
这些女子都是附近村庄的人,但等下山之后,邬恺询问她们家在何处时,除了少许几个小娘子告诉了他,其余人都默默无声落泪。
邬恺不解,“你们哭什么?”
“大人有所不知,”有女子抹着眼泪低头解释道,“我等被土匪掳来了山中,哪怕没有被欺辱,回去后也不会被当做良家子。除了这几位被家中疼爱的姐妹们,我们都已无路可去。”
刘骥辛思索片刻,问道:“你们可有婚配?”
这些女子或摇头或点头,神情怯怯。
“既然无路可去,不如就给咱们的士兵们当媳妇,”刘骥辛笑道:“我们这些好儿郎中有不少还未娶妻,不知你们可愿意嫁给他们为妻?”
这些女子顿时羞红了脸,互相看了看,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这群救了她们的士兵各个长得威风高大,又相貌堂堂。一路将她们带下山时更是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可见人品也极好。士兵们在她们看来好似英雄一般,哪里有什么不愿意呢?
刘骥辛当即让骑兵们按照所斩杀敌人的功劳大小排队,让他们挑选心仪的女子,若是他们挑中了但女子不愿意,刘骥辛也不强求。若是两厢情愿,那便是好事一桩。
骑兵们各个脸色通红,挤来挤去地排好队,这二十来位小娘子很快便找到了各自的心仪之人。双双站在一旁时,硬是羞得染上了几分喜意。
芸娘是最后一个人,她伤势太重,只能被扶着勉强站立。脸上的疤痕也太过丑陋,没有士兵敢选她。
芸娘抿了抿唇,拜托搀扶自己的姐妹将自己扶到了邬恺面前,虚弱地道:“大人,你可否娶了夫人?”
邬恺老实道:“没有。”
他认出了这个女子是刚刚不小心被他抱住的女子,邬恺好像知道芸娘要说什么了,耳朵顷刻红了起来。
芸娘被脏污糊住的脸上也微微一红,“那你可愿意娶我为妻?”
汪二与刘骥辛在旁边忍笑着看戏。
邬恺磕磕巴巴地道:“我、我家中有一失明老母,很是贫困。”
“没关系,”芸娘的声音低哑温柔,“我会照顾好娘的。”
邬恺低头看着她。
看到芸娘的双手和脸上的疤痕,邬恺便知道她一定是个极有主意的烈性女子。士兵们朝不保夕,大多是由流民和世代为兵的军户组成,地位低下,自己饱腹都成难题,更别说讨媳妇,根本就没有正经姑娘家愿意嫁给士卒。
邬恺家贫,他一直觉得自己讨不到媳妇。面对突如其来的话,他紧张得许久没说话,却怜惜芸娘无人可选,恐怕没有后路可退,半晌后,他缓慢又坚定地点了点头,“好。”
“哈哈哈哈,好事成双!”刘骥辛抚掌大笑,“邬恺,你放心吧,回去后我定当禀报主公,让主公为你同你夫人好好办一场喜宴!”
邬恺被揶揄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刘骥辛和汪二又是一阵哄笑。
笑完之后他们便干起了正事,除了收缴战利品和捆绑一些未杀的土匪俘虏之外,刘骥辛还要干一件元里交代的事——敲打当地的郡守。
九顶山的土匪如此作恶多端,与毫无作为的渔阳郡郡守也有密切的关系。
元里倒是想要直接换了渔阳郡的郡守,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来了,他手里并没有合适的做郡守的人才。
刘骥辛敲打完当地的郡守之后,他也在心中叹了口气。
主公身边可用的人还是太少了啊。
武职倒是够了,无论是邬恺、汪二,还是这次作战中小露锋芒的龚斌和陆辉,都是不错的人才。但文职上还只有刘骥辛一人,詹少宁至多算上半个人。
刘骥辛觉得,他也应当写信问问他的好友们,是否愿意前来幽州,同他一起拜得贤主了。
忙完这些事后,一行人没有在渔阳郡多待,迫不及待地便启程往蓟县赶去。
*
蓟县。
元里也迎来了一个甜蜜的烦恼。
张氏、刘氏、虞氏在幽、兖、翼三州贩卖的香皂已经收获了第一批的银钱。他们按照和元里的约定,将元里所要求的部分银钱换成了粮食、药材、布匹与牛羊猪鸡等牲畜送到了蓟县。
巧的是,达旦派人送来的牛羊也运到了蓟县。
这些牲畜之中,牛羊最少,猪鸡最多。尤其是猪,已经多达了三千多头。
多到元里命人连夜又搭建了一个巨大的养猪场都装不下的程度。
元里对此颇为苦恼。
在之前,元里和刘骥辛因为身处中原内陆的原因,思维上便一直以为猪要圈养喂才行。但在这些猪运来后,元里从张密那里了解了幽州人的养猪方式后才发现,在幽州,养猪就像是养羊一样可以放牧,令猪食野食而生,放牧猪的人还被称为牧豕人。
如果是春天,那么这三千头猪便只是甜蜜不是烦恼了。元里大可以学习当地人的方法直接圈下一座山放牧猪羊牛。然而现在已经到了深秋,即将便入了冬,草木已经枯萎,要养这些畜生,就需要拿出粮食来。
牛羊的数量还好,倒构不成多大的负担。但这三千多头猪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