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国主要就是小股侵扰, 然后掳人回国, 这种简单的工作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西国的条件一直比江国差一些, 之所以能够隔着一条江平安无事,不过是因为两国都不想来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已。
如今情况却又大有不同, 所谓的赠送给随国的西国土地, 自然是要由江国奉上的, 而因这些土地已经被单方面归属于随国,打仗的时候也等同于有了随国的支持, 至少粮食的问题上有了便利的条件。
用从西国抢来的钱财购买随国的粮食, 支持攻打西国并掳掠人口, 怎么算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水父听着水真算了算这笔账,初步明白了他的想法,脸上也露出一点儿感兴趣的意思来。
“现在这边儿的事情, 还要劳烦父亲接受,我想要到随国去看一看, 查探一下泪公主的事情, 无论是谁,这么大胆掳走公主, 我们江国都要一查到底,不能放纵了他们。”
这番话还是很有家国大义的,水父听了也没反对,水真又跟他说了说自己关于那些俘虏的安排,开荒种粮那是必须的, 只是给他们的待遇让水父微词,觉得太宽厚些了,自家的下人都不能得到那么好的待遇,却给俘虏吃穿不愁的待遇。
“关于这一点,我早就想说了,为什么不能给同为水姓之人更好的待遇呢?”水真又说了一番关于族群发展的想法。
因为有巫力的存在,江国是很看重血脉的,偏偏又是封建国家的构造,怎么也少不了下人之流的存在。
本来人就少,同族的人还有些因为贫穷或者什么原因成为下人,死亡率又高了一些,以后的发展可想是越来越窄的。
以小种族统治大种族从来都是一个问题。
水真不想做什么统一天下的伟业,只是想要谋求一个平稳发展的环境,容得他好好学习巫力的应用而已。
与他同血脉之人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
水父听了半晌无语,道理勉强能懂,但是具体的,“你去跟国君说吧。”
水真有些失望,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是咱们家可以提高水姓之人的待遇就好了。”
晚饭时候,水真去了宫中,国君留他一起吃饭,席面上,五岁的洋公主自己走过来特意谢了他,她的表情还有些懵懂,不知道做媵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因为水真的提议,她不用离家了。
“公主不必担心,咱们国家的公主怎么能够外嫁呢?”
本来血脉之人就少,公主也是血脉浓重的,嫁到外头去,简直就是浪费。
太子也在席上,听到这话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水真没想到太子这么敏锐,看来也不全然是草包一个,想到那日他拉着随国使者去沉浸美色,也未尝没有化解众人尴尬的意思。
果然,能够生存至今的小国,若是国君太子无能,最后又哪里能够存在?
奶娘抱着洋公主下去,水真转身认真看了看太子,对方常年一副被酒色掏空的脸上此时却有些严肃。
“我就是不想让咱们的公主白白牺牲了。”水真说着,对国君主动请缨,“还请外公容我去调查姨母下落,我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你有这个心就好,外面,太危险了。”国君这样说着,目光眼神慈爱地落在水真脸上。
“只是去随国而已,并没有多么危险。”水真据理力争,表明现在跟随国的关系已经缓和,他手上的随使手书就是最好的证明。
国君一向不善口舌,最后说不过他,还是同意了。
席后,太子拉着他的手要他去太子宫中休息,还有几个美人送给他云云,水真都推拒了,只说母亲不放心,让他早早回去。
“不要太相信随国了,他们也不是什么好的。”太子送他出去,最后朴实无华地叮嘱了一句。
水真听得暖心,明明是帝王家,但是半点儿帝王家的勾心斗角都没有,出于同样的血脉就让他们的亲近无须理由,也没有半点儿的猜忌和怀疑。
“放心吧,我知道的。”
水真声音清脆地应着。
离开的那天,他谁都没有统治,带着十几个从西国那边儿抽调回来的兵,就骑马离开了江国。
亲自走了一趟,才知道江国到底有多小,不过几日的功夫,就能够从最近的道路到达随国了,这样的两国之间好像就是两个村落之间的距离,简直太近了。
随国同样是小国,它和周边的一些小国都在向楚国靠拢,多年的同化下来,他们的服饰语言,连同信仰都有了楚国的痕迹,连同钱币都更加认同楚国的布币。
江国虽闭塞,但也有布币流通,主要是周边小国带过来的,而江国本身就没有制造本国货币,通行市面上的就是楚国的布币,这也是周围小国都更加认同的货币。
送公主陪嫁的物品之中,有一箱子就是楚国的布币,除此之外,就是其他的一些江国特色物品。
只是,商贩来往,这些特色物品也并非没有贩卖过,想要从此处查问实在不太容易。
水真倒是很有目标,一来到随国,就近找了一个县城落脚,然后把随使手书的文书给对方看,文书上写得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