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水真顿了一下, 又补充说:“咱们不是也可以联合周边小国, 同时向楚国求助么?”
这种可能当然是最小的, 国家大了, 用兵也就不是容易的事情,楚国周边的小国都没有全部吞并, 也没什么精力管江对面的国家, 而江对面的国家大抵也是同样的想法, 这种虚假的和平还是能够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
“我看可行,大不了就退回来。”
水父已经意动, 出言赞同。他虽然是个粗人, 但是对战争这方面还是很有些悟性的, 不然也不会有个大将军的职位。
国君又犹豫了一下,问了问丞相的意见,丞相沉吟不语, 水真又主动请战,最后国君还是同意了他的所请, 给了他一个小将职位, 让他领兵两百。
咳咳,两百。
纵然知道江国是个小国, 兵力不足,但是两百的兵,又不是特种兵,还包括老弱病残,能做什么?
水真觉得自己就是战神在世, 恐怕也只能小股骚扰作战了。
他没有表示什么不满,反而一副少年人意气风发的样子,当下就领了兵符准备去调兵。
国君看着他兴冲冲离去,环视左右的丞相和大将军,嘀咕道:“今天不是随国来使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打仗了?”
回到家中,涵公主听闻此事,眼泪先掉下来了,水野跟她一起抱头痛哭,水真回到家中看到这种场面就是头疼,无怪兄长立不起来,这种文弱性格,哪里能够靠得住?
“这是哭什么,好容易我有了立功的机会,母亲,兄长,都不为我高兴吗?”
涵公主身材娇小,大约一米五几的身高,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水真,哭着拉他的手,道:“你才多大,就要上战场了,战场那里是好去的,跟哥哥在家不好吗?”
水野文秀的面容上也是泪水不绝,拉着他的另一只手,说:“弟弟如何这么想不开,非要去做那般拼命事。”
水野是涵公主的第一个儿子,她当时年岁小,也不知道怎么带孩子,最后把儿子带得跟女儿差不多,虽然国内女子也不会成日绣花做衣服,但水野在文雅之事上面的爱好还是跟涵公主一脉相承的。
他十岁的时候也曾被水父带出去,他是水父和涵公主之子,血脉浓厚跟水真相似,本应拥有足够的地位,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可是他看到面相凶恶的兵士就吓住了,还被别人打架吓哭了,最后被水父失望地评价了一句“浑不类我”,砖头就把他交给了涵公主。
水野完全不觉得这是丧失了什么权力,反而觉得侥幸生还,庆幸非常,更加欣喜以后父亲没有逼着自己接触那些他不喜的东西,却不知道这意味着某些权力他自己就放弃了。
所以,原主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中,因为他知道这个嫡亲兄长根本不会阻碍他的道路。
水真听得无奈,他是想要好好学巫力的,但他根本找不到水巫的人,也是奇怪了,总共江国的国土就没有多大,看看江国国君的宫殿就知道了,顶多是个四合院儿大小,朝堂上诸位大臣所站的位置也就是个三四十平的大小,还能够对这时候的建筑有什么期待?
然而就是如此,他却找不到水巫所在,听涵公主说,只有每年的祭祀,然后就是国家发生大事的时候,才能够由国君请出水巫,其他时间,他们都是见不到人的。
很好,够神秘。
水真早就想到了事情不会太容易,所以,这一次他想要促成这一战,也是试图引起水巫的重视。
他找水巫找不到,让水巫找他总可以吧。
“母亲放心,哥哥也不要担心,我会平安回来的。”水真意气风发地说着,“要相信水神会庇佑我的。”
最后一句话,堵住了母子两人所有的质疑和劝阻,他们不敢对水神不敬。
水真也没准备多解释什么,能不能成,他也要做些预备才行。
从水父那里领来了兵,这些兵都是“战时兵,闲时农”,如今被点名叫出来,连件套装都没有,一副短褂短裤的装扮就来了,看着便觉出几分粗野来,尤其是那凌乱的头发,脏脏的,油油的,让人不忍目睹。
水真最开始还想着怎样收复军心之类的想法,但见到这次站着都会自然驼背的兵士们,默默地把“同吃同住”这一条从脑海中划去。
过来的兵士都是年轻人,这一点还要感谢水父的以权谋私,不然哪里来得这么齐整的年龄划分。
水真点了名,确定了人数没问题之后,就让他们带上水父特意给准备的武器甲胄,跟着他一起上了船。
战事可算大事,国君问了水巫,水巫给占卜了一卦,得到一个“吉”字,便让国君喜色洋洋,都顾不得随国使者没走了。
出行这日,国君也亲来送行,水真跟他说:“国君定要多留那随国使者几日,等我回来!”
国君不解,问:“这是何意?”
“外公应我就是了!”水真也不解释,直接用亲戚称呼示弱。
国君乐呵呵应了,还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都听真儿的。”
水真满意地笑了,水父上前说话,又叮嘱了他几句,这才眼神凝重地目送大船载着他们离开。